兩天前,郭誌偉從黑衣人的槍口下僥幸逃亡後,一路倉促逃跑,翻過小區的圍牆,不慎掉進了下水溝裏,一邊是高牆,一邊是荊棘,左右上不去,他隻好順著下水溝一路遊遊走走。
沒一會兒便看到汙水流向了一個巨大水泥管道,管道裏黑兮兮的咋也看不清楚,郭誌偉抹著眼淚左右瞅了瞅,既然上不去,那隻能順著水泥管道進去。
郭誌偉便彎腰爬進了水泥管道,剛開始他還不敢深爬,隻是待在管道口附近,坐在管道裏,汙水蔓到他的小腹上,讓郭誌偉全身止不住的顫抖,也不知道是汙水太冰涼,還是恐懼的餘勁還未散去。
“爸,媽”郭誌偉想到自己連累的父母被炸的粉身碎骨,心裏更是止不住的悲傷和自責,他抽抽噎噎哭了一陣子,發現汙水的水位正在上漲,已經蔓延到胸口位置,郭誌偉趕緊屁股往上拱了拱,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但依稀還能聽到一兩聲警笛聲。
郭誌偉不敢出去,但管道裏又不能待了,隻好順著管道往裏爬,爬了沒一會兒他就感覺自己順著水流被衝進下水道裏。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但此刻的黑暗卻給郭誌偉帶來的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摸著牆壁一路走下去,直到感覺水位下去,隻到腳踝處才停了下來,他也有些走不動了,便坐下休息,迷迷糊糊之中就睡著了。
第二天他感覺有什麼東西鑽進衣服裏,癢癢的一陣難受,順手一抓,傳來的“吱吱”的叫聲,嚇得郭誌偉一陣驚慌大叫,站起來不斷抖著自己衣服,才看清是一隻髒兮兮的老鼠掉了下來。
郭誌偉驚魂未定,虛脫般地靠在牆壁上,他看到幾束光線通過井蓋的透氣孔斜射了下來,光線後似乎還有扶梯,他立馬站直身子,越過光線,抓著扶梯就要上去,才注意到自己的雙手還銬著手銬,如此上去,還不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郭誌偉便使勁地搓著手銬,企圖從手腕上搓出去,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放棄了,除非打斷手骨,否則根本出不來。
郭誌偉在下水道裏摸了半天,摸到了快小石頭,便嚐試著敲斷手銬中間的鏈條。因為被手銬牽絆,使不出大力,敲了半天,手銬的鏈條沒敲斷,手腕疼的都快斷了。
郭誌偉坐在地上直喘粗氣,又覺得嗓子一陣發幹,癢得難受,同時注意到頭頂有水滴滴落,抬頭看去,上麵掛著不少水滴,晶瑩剔透的,讓郭誌偉的嗓子更是癢的難受,忍不住咽了口幹澀的口水。
看到水滴滴下,郭誌偉趕緊張口去接,還喳巴喳巴舌頭,其實什麼味道也沒嚐出來,郭誌偉趕緊又張口去接,如此反反複複,舉起的脖子都酸了,才感覺嗓子不在那麼幹澀了。
但是肚子又傳來一陣咕嚕聲,郭誌偉又抬頭看了眼井蓋,想要填飽肚子隻能出去,而出去之前,必須要把手銬弄斷。郭誌偉瞬間又有了動力,便抓起石頭繼續敲,直到光線散去,下水道裏又一片黑暗,郭誌偉依然還是沒能敲斷手銬。
他氣的把石頭一扔,又哭了起來,他此刻多麼希望能聽到父母的聲音,想到這十幾年來父母對自己的嗬護和關愛,隻恨自己不孝,隻會忤逆著父母,從小到大就一直在給父母闖禍,這次更是連累的父母被殺,郭誌偉心裏無盡的後悔和悲痛。
黑暗中漸漸止住了哭聲,緊接著響起一陣金屬的摩擦聲,伴隨著沉重的呼吸聲,通向下水道的兩端,不知過了多久,隻聽“鏘”的一聲,緊接著響起一陣少年的哈哈笑聲。
郭誌偉終於利用牆壁的斜角把手銬中間的手鏈磨斷,他迫不及待摸著扶梯爬出了下水道,外麵也是一片黑暗,一股涼風襲來更是讓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郭誌偉走出了一段路就看到了路燈,勉強能辨別出自己所處的位置在離自己家五公裏左右,路上也是幾乎沒有車輛經過,由此可以判斷應該是下半夜。
郭誌偉想到自己死去的父母,忍不住地鼻子一酸,再次落下了淚水,他赤腳地朝自己小區方向跑去。到了小區門口,守門的保安昏昏欲睡,他還是不敢從大門走進去,摸到了牆根,翻牆進去,一路抹黑來到了單位樓下,樓梯的燈是自動感應的,亮起的那一刻把郭誌偉嚇個半死。
他緩定了心神後爬到了五樓家門口,門口的通道上拉著警戒線,鑽過警戒線,屋裏黑兮兮的咋也看不清楚,郭誌偉帶著哭腔低聲呢喃了一聲:“爸,媽”
他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一步,腳上被石頭一絆,摔得他臉麵生疼,郭誌偉摸黑蹲在牆角裏,抱著自己的雙腿低聲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