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燕直視蕭鳴鳳的眼睛，雖然薛家滅門與蕭鳴鳳沒有直接關係，但是蕭鳴鳳是祁家莊的人，薛燕雖然放過當時的蕭鳴鳳，但不代表薛燕就不厭惡他，心裏那道坎始終過不了，加之蕭鳴鳳這人之前也對她惡劣異常，又拿薛紹作為底牌要挾她，所以要薛燕與他心平氣和的相處根本不可能。
薛燕見蕭鳴鳳不說話，又補充道：“你也該恨我。”
蕭鳴鳳冷笑，冰冷的唇角勾起弧度，看好的唇瓣一張一合：“我不恨你。”他對薛燕也許從一開就不是恨。
蕭鳴鳳爹娘去世的早，是爺爺將他一手帶大，祁家莊裏的幾個叔叔表麵上對他很好，實則各懷心思，若不是爺爺還在世，恐怕自己在祁家莊活不成，而至於祁家莊其他人的生死，蕭鳴鳳從不放在眼裏。要說恨，他隻恨祁家莊滅薛家滿門，他隻恨薛燕當初放他一條生路，讓他在江湖沉浮掙紮。
蕭鳴鳳有很久一段時間在糾結，那個為他在風雪中擦幹血漬的風華女子與殺害爺爺的冷厲女子不斷重合，他對她到底是恨還是放不下。
薛燕沒有想到會得到蕭鳴鳳這個回答，自嘲道：“你又想耍什麼手段？”蕭鳴鳳的話總是讓薛燕感到疑惑，不敢猜測他話中真正的含義。
蕭鳴鳳眼神閃爍幾下，歎氣低沉聲音：“旁人都看的出，為何你不懂？”
薛燕再次愣神，望著蕭鳴鳳那雙狹長鳳眼，眼裏褪去一貫的寒意取而代之的是柔軟深邃。
“你……”薛燕話音未落，蕭鳴鳳將薛燕環腰帶起，右手握著一枚銀鏢，薛燕與蕭鳴鳳互看一眼，推開房門，外麵火光四起，金盛鵬負手立在屋簷，身旁是一身黑袍看不清臉的男子。
薛燕將青蓮橫在胸前，四周已經廝殺起來，人群嘶吼的聲音傳到後院，她看了蕭鳴鳳一眼，見對方神色淡然，仿佛不以為意。再想到前幾日蕭鳴鳳忽然將戒備放鬆，今夜又反常的將她留在房中，他是早就料到今晚會有一場廝殺麼，可笑她又一次被蕭鳴鳳蒙在鼓裏。
“譚師伯，將麵具拿下吧。”蕭鳴鳳沒有直呼譚文狼的姓名，而是在對戰之前稱呼對方師伯，屋簷上黑袍之人身子一怔，一把將黑袍褪去，薛燕詫異：果真是譚文狼。
“好師侄，你倒也聰明。”譚文狼一臉陰測笑意：“當年無名子將偌大的鳴鳳閣交給你就撒手人寰，要不是我扶持，鳴鳳閣也不會發展至今日的輝煌。”
“你所言極是。”蕭鳴鳳表情不變，語氣淡薄冷漠。
“這幾年我一直在想，我為鳴鳳閣辛辛苦苦任勞任怨幾十年，憑什麼到頭來鳴鳳閣不是我的？”譚文狼臉上帶著不甘與憤怒。
蕭鳴鳳抬眼，鳳眼裏露出凶光，語氣冰冷：“那今日我便給你個答案，你聽好了，因為你悟性太低。”
薛燕忽然想笑，她怎麼就不知道蕭鳴鳳會這般一本正經的嘲諷人？
這倒是薛燕錯怪他了，蕭鳴鳳所言一字不假，當年就是無名子嫌棄譚文狼悟性太低，練了幾十年的劍法、心法竟不如一個初窺門徑的少年，蕭鳴鳳在短短兩年內就領悟了玄冥劍法與心法，無名子心裏歡喜，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便將一身功力悉數傳給蕭鳴鳳，隨後駕鶴西去，這也是為何蕭鳴鳳練武短短幾年，功夫修為遠遠在薛燕之上，問鼎武學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