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是吧,我可在你身上壓了一百兩。”雲初有些肉痛,但薛燕全然不管雲初痛心疾首的表情,反而如無事人一般打趣:“我竟不知鳴鳳閣的人都這般揮金如土,那我薛燕就在此多謝雲堂主厚愛了。”
薛燕這副不痛不癢的表情讓雲初咬牙切齒,但忌憚於對方的絕對武力值,也不敢與薛燕公然挑釁,自知,隻怕到時候被薛燕虐的還是自己。
薛燕買倪落音勝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出兩個時辰壓倪落音勝的人又多了兩倍,李瀟笑的燦爛又壓了二十兩,而不苟言笑的李穆不顧薛燕的舉動,反而又往薛燕那壓了五十兩。
李瀟與李穆這兩個兄弟從一開始就出現了分歧,但若心細之人便會發現,這兩兄弟各壓一方,無論誰輸誰贏,都是他李家兄弟得利。
雲初與肅言最是喪氣,投出去的銀子不但不能要回來,更不能中途更換籌碼,看著李瀟小人得誌的模樣,咬碎牙隻能往肚子裏咽,苦澀心情無人能懂。
倪落音也自鳴得意,自己在旁人的賭注中占了絕對優勢,雖然之前知道,自己被人當做賭局有些不開心,但見自己壓薛燕一籌,之前的不快也隨之煙消雲散。
【3】
楚瑤自然知道鳴鳳閣間的賭局,有些好奇朝薛燕問道:“姐姐為何長他人誌氣?”
薛燕將削好的蘋果遞給薛紹,摸摸薛紹的頭,眼裏帶著寵溺,回頭朝著楚瑤笑道:“你何時也變得在乎輸贏了?”在薛燕的映像中,楚瑤素來是與世無爭的,從不將輸贏放在眼中,但在經曆青離巨變後,這個向來平和的姑娘反倒多了些不同尋常的狠勁。
楚瑤一愣,眼裏的閃躲沒能逃過薛燕的眼睛,薛燕輕歎,手附上楚瑤的肩輕聲安慰:“我也不是說這樣不好,能變得堅強狠戾是好事,你軟弱旁人便會得寸進尺。”
楚瑤點頭,將薛燕的話聽了進去,反問:“那姐姐為何還要……”
“我賭倪落音勝又能說明什麼?”薛燕冷笑:“也不過是十兩銀子的事。”況且這銀子還不是薛燕出的。
“那姐姐對失蹤少女一事可有眉目?”楚瑤也有些好奇薛燕對此事是否有信心。
“實話說,這件事多有蹊蹺,我還沒有任何眉目。”薛燕為薛紹將嘴角的果汁擦淨,再道:“本來以為答案就在眼前,但著實沒有信服力。”
難道她要告訴所有人,失蹤少女都是被吸血蝙蝠吸幹的血麼?
難道她要告訴所有人,那失蹤少女都有一個共同的毛病,那就是夢遊,走到墳墓堆裏等著蝙蝠來吸血?
再難道她要和所有人說,吸血蝙蝠隻吸食年輕處女的血液?
蝙蝠要真這麼聰明,那人就不是萬物的主宰,而是蝙蝠!
楚瑤握住薛燕的手,堅定道:“我相信以姐姐的才智,一定能先於倪姑娘找出凶手。”
“我也相信姐姐可以。”薛紹啃著蘋果含糊不清的說,薛燕莞爾,手又在薛燕腦袋上蹭了蹭,同時心裏也做出決定:等到她從長安回來,便著手準備讓薛紹恢複心智。
不論薛紹是否願意,薛燕都必須做出這個決定,她不忍心讓薛紹一直活在八歲兒童的世界裏,至少他有權力知道成人的世界該是怎樣的,他應該擁有成人的思維去看待這個世界,或許有一天,她不在了,薛紹也可以獨自活下去,不再受人白眼嘲笑。
楚瑤似乎看出薛燕心思,笑道:“姐姐已經做好決定了?”
“嗯。”薛燕點頭,語氣鄭重:“我會向蕭鳴鳳取藥。”
“蕭閣主真的會這麼好心?”每每提及蕭鳴鳳,楚瑤的話語總是帶著生冷與懷疑。
薛燕一愣,許久發出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回答:“也許,我該信他。”
“姐姐說什麼?”楚瑤沒能聽到薛燕的話,但見薛燕麵容恍惚,心底一沉複又開口:“姐姐千萬不可沉溺其中。”
這一句話讓薛燕整個人一怔,沉溺,已經開始沉溺了麼?
雖然薛燕一次又一次對自己說,不能與蕭鳴鳳更近一步。但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朝他靠近,不斷沉溺於對方的縱容與不動生色的關切中。即便知道不可,但還是裝作不知,直到今日被楚瑤一語點破,才從其中猛然驚醒。
這對於快要離開鳴鳳閣的薛燕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