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西海附近是漁莊,薛燕走了幾家,即使有豐厚的酬勞仍無人願意去落霞島,有好心漁民勸薛燕:“姑娘,老頭子不瞞你說,我在這片海上行了一輩子,就唯獨落霞島去不得,你年紀輕輕千萬不能為了賞些美景連命都不要。”
薛燕啞然失笑,問道:“老伯,這去落霞島真如此危險?”
“是啊,十條船有九條船都會翻在那,主要去那島上的暗礁太複雜。”漁民解釋道:“我們打魚寧可繞開。”
薛燕一連問了幾個漁民都是同樣的答案,不免心裏有些泄氣,見天色已晚隻得回到鳴鳳閣。
雲初很少見到薛燕束手無策的時候,寬慰道:“你也莫急,我已經在城中各處安排了暗衛,隻要那人敢現身,我們定能將他擒拿。”
薛燕沒有搭話,她心裏清楚,幕後人定然不會親自現身,光盯著蝙蝠根本無法找出任何線索。
“明日你打算做什麼?”雲初看了眼低頭沉思的薛燕,薛燕抬頭,臉上被燭火籠上一層光暈,琥珀色眼眸淡淡泛著暗金,語氣篤定:“西海一定有人能去落霞島。”還有兩日期限,薛燕寧可繼續去西海附近一處一處的問,也不想將時間浪費在等線索上。
雲初聽薛燕說明日還要去西海有些意外,碎碎念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在蜀中這麼多年會沒你清楚。”
無視雲初在一旁囉嗦,薛燕翻身往床上一臥,有些睡意闌珊,慵懶語氣:“離開前記得關門。”
【2】
天剛破曉薛燕就已離開鳴鳳閣,雲初來西苑未能見到她,又去蕭鳴鳳處抱怨:“你說她為何這般急切想要得到線索?”
為何這般急切,蕭鳴鳳自然清楚,但也未對雲初做出任何解釋,隻詢問了雲初一些簡單的瑣事,多半都與薛燕有關。
蕭鳴鳳最後留下一句:“快結束了。”便提步離開,留下雲初一臉疑惑,什麼叫快結束了?
這兩人總說些高深莫測的話,就算他們智商卓絕也不能這麼碾壓旁人智商吧,就不能將話說的簡單明了些麼?
這麵薛燕已經來到漁莊,繼續打聽有關落霞島的消息,一人朝著薛燕走來,黑的幾乎發紅的臉上帶著鬼祟笑意:“姑娘,你是不是要去落霞島?”
薛燕點頭,目光在那漁民身上掃了眼。
“姑娘,如果你非要去落霞島也不是沒有辦法。”漁民臉上的笑意更深,再道:“之前我們這倒是有個駛船老手,他很熟悉落霞島的地形,隻是……”漁民欲言又止。
薛燕冷笑,從袖中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漁民麵前,那人臉一紅,皺紋笑堆在一起,搓著雙手道:“原本我們這有個撈魚的張老漢,但他婆娘去世之後就不出船了,前幾年和他孫女一起搬到城西住了,這幾年間,找他出海的人多了去了,可張老漢脾氣又倔又古怪,軟硬不吃,姑娘你去了也鐵定吃閉門羹。”漁民將銀子納入懷中。
薛燕略微沉思,轉身離開,後麵漁民還再叫著:“姑娘,那張老漢脾氣太臭,你還是別去找……”
薛燕來到城西張家的時候有些意外,因為此處就是,之前被她所救少女阿碧的家,打開門的阿碧一臉訝異的望著門口的薛燕,一愣過後,阿碧熱情的讓薛燕進來,朝屋裏叫道:“外公你快出來,我那次與你說的救命恩人來了。”張老漢聞聲朝外走來。
薛燕朝老漢點頭,環視這狹小的屋子,屋內的擺設極為簡單,甚至牆麵的水泥已經開始剝落,很是清平。
阿碧顯得有些尷尬,見薛燕一身素衣,但料子卻是上品,很是躊躇的將桌椅擦了幾遍,倒是薛燕毫不在意,隨意往一處坐下。
“恩人喝水,我家沒有茶葉,您將就著喝。”阿碧紅臉有些難為情,薛燕順勢接過阿碧遞來的杯子,語氣不急不緩:“我叫薛燕,不必一口一個恩人。”
張老漢坐在薛燕對麵,臉上的皺紋很深,整個人瘦骨嶙峋,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有力,衣服上縫了幾個補丁更顯得他生活拮據,他朝薛燕客氣道:“薛姑娘,那晚好在有你,我張老漢可就這一個孫女,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她死去的爹娘交代。”
阿碧眼圈有點泛紅,站在張老漢身後,糯糯的叫了聲:“外公”。
薛燕自小失去雙親,眼下阿碧的身世也牽動了她心底的某根弦,讓她不由自主想起她的的家人,也都是同病相憐之人,口氣多了幾分柔和,朝張老漢道:“老伯,此次來我是有不情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