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華也急的團團打轉,一口一個念叨著:“怎麼辦怎麼辦,這賬簿若是落在旁人手裏……”
“那就提前行動。”杜岩一掌拍在桌案上,起身朝外大踏步。
【3】
這日午後,倪家大院,倪落音從李穆手中接過賬簿,仔細翻閱,笑言:“果然。”眯起眼,目光危險,但又慶幸道:“好在蕭大哥聰明,命你一直暗中監視那幾隻老狐狸。”
一揮手,朝人吩咐:“速叫幾位堂主來總堂議事。”
命令下去兩個時辰,李天華、竇唯、杜岩才悠悠走來,見到倪落音後也未曾有往常的恭敬,甚至連招呼也沒打上一聲,大大咧咧往座椅上一座。
倪落音略有不滿:“今日尋來樣東西,想給各位瞧瞧。”倪落音將手邊賬簿推到地麵,杜岩直接起身,一腳踏在賬簿上,不做停留,陰森笑道:“我怎說家裏少了些東西。”
倪落音冷色一沉,從座位上起身,踩著台階下來,在杜岩麵前站定,冷聲質問:“現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三年間貪 汙倪家七百萬兩,是也不是?”
“是。”杜岩不假思索的承認,不退反朝倪落音步步緊逼,笑言:“落音啊落音,你還是太嫩,安安分分的做個二世祖不好麼?”
倪落音連連後退,一掌朝杜岩胸口拍去,身子快速閃開,隨著金絲軟鞭將桌上杯盞打落,侍衛從外團團圍了進來……
“將人拿下。”倪落音站在李穆身旁,臉色略微潮紅,李天華與竇唯一起亂戰起來,從室內打到院外……
此時薛燕正悠閑在茶館喝茶,抬眼看到一大群佩刀捕快,朝著倪家那方向快跑過去,薛燕略微思索,丟下一錠銀子也朝著倪家快步走去,不知為何,她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薛燕隻身一人伏在屋簷,觀看倪家大院的情況,大批捕快一把推開倪家大門,朝著裏麵喝道:“都給我住手。”
問清原委,倪落音將賬簿呈上:“這些都是杜岩等人私吞的證據。”
捕頭看著手裏賬簿冷笑,忽然將賬簿一把扔向水井,屋簷上的薛燕一愣,瞬間明白過來,而倪落音仍未回神,一臉不可置信直指捕頭鼻尖:“你什麼意思。”
“大膽,妨礙公務,辱罵捕快,給我帶回去。”捕頭滿臉奸邪笑意,薛燕縱身躍下,一把拍開要挾倪落音的兩人。
青蓮劍隨即亮在身前,眼中冰冷一片,本倪落音的生死與薛燕無關,但畢竟眼下倪落音與鳴鳳閣仍存在著合作關係,且這件事,薛燕自認為她考慮不周,萬萬沒有想到對方被逼急了,居然勾結官府提早動手。所以薛燕這才現身,出手相救。
“薛燕。”捕頭目光一變,表情由一開始的猖狂變為恐懼,但仍嘴硬道:“薛燕,江湖與武林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我勸你還是休要插手。”
這個道理薛燕自然懂,武林與朝廷向來互不幹預,而今與朝廷對上,對薛燕來說未必是件好事,倪落音心裏明白薛燕身份尷尬,出言朝捕頭罵道:“天子腳下,你們也敢!”
薛燕開口:“這事我管定了。”眉眼微挑,忽而笑歎:“朝廷?”旋即滿臉不屑:“若朝廷官員都如你一般,那靖國王朝離亡國也不遠了。”聲音輕鬆,略帶嘲諷。
捕頭心裏咯噔一沉,隨即陰測笑道:“大逆不道,都給我拿下。”話音一落,場麵再次混亂,兵器相爭鳴,尖銳刺耳。
亂戰一團,李穆站在薛燕身旁,明顯有些體力不支,有些喘氣:“沒料到對方這麼快就動手,閣主要明日才能回來吧。”
薛燕聽李穆提起蕭鳴鳳有些愣神,險些被兵器傷著,身子快速一旋,反手一劍踢開幾人,她想起蕭鳴鳳曾向她承諾:若你在我身旁,廝殺時我不會讓你受傷分毫。
薛燕朝李穆道:“再等等,這邊動靜鬧得大,駐守長安城的士兵應該會很快趕過來。”
倪落音體力已經不支,被薛燕護在身旁,雖是緊急關頭,但薛燕仍然對所有人抱有戒備之心。她救下倪落音但不曾將對方護在身後,雖與李穆並肩廝殺,但也不曾讓李穆站在其身後。
不知為何,薛燕有種執念:這世上,隻有蕭鳴鳳才能與她抵背並肩,她也隻放心將後背大方交於蕭鳴鳳,這算不算也是一種相信,一種唯一。
天色漸暗,不出薛燕所料,大批駐守長安城將士踏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