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姐弟好好聊聊罷。”蕭鳴鳳起身離開,為薛燕與薛紹二人留下獨處空間。
想著無數種看到薛紹恢複心智的情景,但等真實遇到的時候,反而不知如何開口,倒是薛紹落落大方,溫潤言語:“阿姐,這些年讓你受苦了。”薛紹神情認真,語氣誠懇,感激薛燕對他的付出。
薛燕仔仔細細打量薛紹,不由自主的笑起來,麵前這人真是自己的弟弟,心裏最後的一點牽掛也終於落下:“你現在感覺如何。”拉著薛紹在圓桌前坐下。
“已經無礙。”薛紹的眼睛和薛燕很像,笑起來的時候,眼見彎彎的帶著清和光芒:“想起小時候的事,也想起這些年渾渾噩噩走來的日子。”
“以前過的很不好麼?”薛燕發問,心裏也是好奇薛紹在沒有遇見蕭鳴鳳之前是如何生活。
“管家死後,我一直流落街頭,受人白眼,最難熬是沒有飯吃,隻能同著街邊乞丐沿街乞討,還有最驚險一次,被官府當做殺人凶手頂罪,好在蕭閣主出手,才能幸免。”薛紹實則比蕭鳴鳳還要大上半年,如今恢複神智清明,卻是不好再稱呼蕭鳴鳳為蕭大哥,
“不說我了,說說阿姐吧。”薛紹朝薛燕一笑:“我想聽,阿姐和蕭閣主的那一段。”薛紹主動提及,讓薛燕有些猶豫,心裏想著要不要將薛家與祁家的恩怨說與薛紹聽。
看出薛燕的猶豫,薛紹將手搭在薛燕肩上,朗聲道:“昨晚清醒時,蕭閣主已經和我說了薛家與祁家的關係,我認為,上一輩的仇恨就讓它結束在上一代吧,人應當活在當下。”
薛燕沒想到薛紹看的會比自己通透,自己看了許久也不曾看破的事,到了薛紹麵前卻如此輕描淡寫的揭過。薛燕莞爾:“我和他有什麼好說的,還是說你,你日後如何打算。”
“回到江南。”薛紹目光中帶著眷念,悠然長歎:“那裏始終是我的根,重建薛家祖宅,考取功名。”
“為何會想考取功名?”薛燕身處江湖,且薛家也是江湖武林中的醫術世家,如今薛紹想考取功名卻是讓薛燕不解。
薛紹解釋:“在流浪街頭時,看到不少肮髒陰暗之麵,也見朝廷官員的以權謀私,紙醉金迷,我想成為這大好河山中的一點清明,考取功名不光是為了重振薛家也是為了還朝堂一個清明。”
薛燕沒想到薛紹心中有此抱負,心中除了對薛紹這般胸襟的寬慰,更多是對薛紹的擔憂:“你想做這些,我不反對,但朝堂實則比江湖格局更加晦澀不明,你可要想明白。”
“男兒應當心懷天下,何況我虛廢十餘年光陰,也是時候一展胸中抱負。”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就連從門外走來的雲初也不免一怔,旋即擊掌而讚:“說得好。”
薛紹朝雲初溫和一笑,與薛燕一般的桃花眼中含著風情,讓雲初不免臉色一紅,雲初朝著薛燕小聲道:“你阿弟一時變得如此正氣凜然還讓我接受不了。”說著,已經伸手往薛紹臉上摸去。
薛紹一臉尷尬,身子往後一退,朝雲初施禮:“雲姑娘,男女授受不親,還請自重。”頗有些書生的清冷孤高,這讓雲初氣不打一處來,揪著薛紹的耳朵罵道:“你小子,從前在鳴鳳閣中沒少跟在我屁股後頭叫我雲姐姐,豆腐也沒被你少吃,如今怎麼記不得了,和我裝清高。”
薛紹被雲初揪著耳朵,原本的優雅蕩然無存,朝著薛燕擠眉弄眼,薛燕知道薛紹是裝模作樣的喊痛,當下也不開口製止,淡定在一旁飲茶。
雲初起了玩心,朝薛紹臉上又摸了一把:“你倒是說啊,男女授受不親,笑話。”
“雲姑娘,誒喲。”肩膀上又被雲初掐了一下,俊秀的臉上已經漲的通紅。
雲初見薛紹漂亮的桃花眼眯成一條線,滿意的笑了,雙手支著腰笑道:“快叫聲雲姐姐來聽,我就放了你。”
“嗬。”薛紹整理著裝,朝著雲初靠近,溫潤的氣息拂過雲初臉龐:“年齡這種事還是算得清楚些,雲初妹妹。”桃花眼中的笑意隻增不減,趁著雲初愣神的同時,往屋外撒腿就跑,回頭衝薛燕叫道:“阿姐,交給你了。”
薛燕看雲初愣在原地,噗嗤一笑,推了把雲初,使她猛然回神,鬧了個大紅臉,朝著薛燕抱怨:“你就不管管你弟弟?”
“管什麼?”薛燕淡定不驚,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雲初仔細往薛燕臉上瞧瞧,許久才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薛家兩姐弟都是狐狸,看著清秀好欺負,實則沒一個是好對付的主。”
“承蒙讚賞。”薛燕輕佻語氣,眉間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