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八麵威風

“八麵威風”形容威勢很盛,威風十足。

此典出自明代董彀《碧裏雜存》卷上:“厥明發舟,老叟舉棹口中打號子曰:‘聖天子六龍護駕,大將軍八麵威風。’聖祖元旦得此吉語,喜甚。”

元朝末年,朝政腐敗,天下大亂。災民流離失所,餓殍遍地,天下百姓被迫拿起武器來戰鬥,他們發出了共同的呼聲:“天高皇帝遠,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從公元1337年開始,便接連出現了不可遏止的人民起義浪潮。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明太祖)也在家鄉招兵買馬,同鄉人徐達等七百餘人加入起義隊伍。不久,朱元璋就擁有了一支二、三萬人的軍隊,也有了很大聲勢。當初,當朱元璋領兵攻下安徽和陽後,想繼續南下進攻江南。在過年那天,他與大將徐達乘上小船,準備渡江。

天亮開船的時候,撐船的老頭兒舉起船槳,嘴裏喊起號子說:“聖明的天子有六龍護駕,大將軍八麵威風,威勢很盛”。當時,朱元璋並沒有當上天子,不過他覺得,在過年的時候聽到這種話,也是非常吉利的,不禁喜出望外。後來,他果然起義成功,當上了天子。

白龍魚服

“白龍魚服”比喻貴人隱藏身份,化裝到民間去。

此典出自《說範·正諫》:“吳王欲從民飲酒,伍子胥諫曰:‘不可。昔白龍下清泠之淵,化為魚,漁者豫且射其目,白龍上訴天帝,天帝曰:‘當是之時,若安置而形?’白龍對曰:‘我下清泠之淵,化為魚。’天帝曰:‘魚固人之所射也,若是,豫且何罪?’夫白龍,天帝貴畜也;豫且,宋國賤臣也;白龍不化,豫且不射。今君棄萬乘之位,而從布衣之士飲酒,臣恐其有豫且之患矣。王乃止。”

這段話意思是說:

春秋戰國時期,吳國的國王想跟老百姓一起飲酒,大臣伍子胥勸諫說:“不能這麼做。從前,一條白龍從天上下到清泠池,變成魚,被漁夫豫且射中了眼睛。白龍向天帝告狀,要求懲處這個漁夫。天帝問:‘當時,你是如何變化自己的身形的?’白龍回答說:‘我下到清泠池中,變成了魚。’天帝說:‘漁夫是以捕魚為業的,他的本職工作就要射魚,並不是射龍。既然這樣,豫且有什麼罪呢?’那白龍是天帝豢養的珍貴動物;豫且是宋國身份低賤的奴隸,如果白龍不變成魚,豫且就不會射它。如今君王放棄國君的身份,而跟百姓一起飲酒,我擔心將會發生白龍被豫且射中一樣的禍患。”於是,吳王聽了伍子胥的勸告,就放棄了跟平民百姓一起飲酒的想法。

白衣送酒

“白衣送酒”形容贈酒、飲酒,或詠重陽風物。

此典出自南朝宋檀道鸞《續晉陽秋》:“陶潛嚐九月九日無酒,宅邊菊叢中,摘菊盈把,坐其側久,望見白衣至,乃王弘送酒也。即便就酌,醉而後歸。”

我國古代許多著名的大詩人都愛好喝酒,東晉大詩人陶淵明也不例外。他曾在自傳體散文《五柳先生傳》裏說自己天生愛好飲酒。但由於隱居山鄉,家境貧困,因而不是經常都有酒喝的。親朋舊友知道他的嗜好,有時便備好了酒菜請他去享用。他呢,隻要去了,便要一醉方休。盡興之後,便立即向主人告辭。他性格中的灑脫豪放,也可略見一斑。

有一年的九九重陽節,菊花盛開,南山清晰可辨,秋風吹拂,飛鳥翩然。這麼美好的日子,應該是喝酒的時候,但這天陶淵明家中沒有一滴酒。他隻好惆悵地坐在房屋外的菊花從中,有意無意地一把把摘取菊花,以此來消磨時光。正在百無聊賴之際,陶淵明遠遠看見一個穿白衣服的人朝他走來。走近一看,這個人手裏還抱了一大壇酒。原來,這個白衣人是刺史王弘家的仆役。他依照主人的吩咐,給陶淵明送來一壇酒。陶淵明真是喜出望外,他連忙向白衣人表示對朋友王弘的謝意,並收下了這壇酒。

白衣使者剛走,陶淵明便迫不及待地打開壇蓋,陣陣酒香撲鼻而來,他立即開始喝了起來,一杯又一杯,直到喝得酩酊大醉,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屋裏。

柏舟之節

“柏舟之節”也作“柏舟之誓”,人們用它表示妻子在丈夫死後誓不改嫁。

此典出自《詩經·鄘風·柏舟》:“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dàn)彼兩髦,實維我儀。之死矢靡它!母也天隻!不諒人隻!”

泛彼柏舟,在彼河側。髧彼兩髦,實維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隻!不諒人隻!”

春秋時期,衛國的共伯去世了,他的妻子共薑悲傷不已。父母逼迫她改嫁,共薑堅決不願意,並寫下《柏舟》一詩表示拒絕。詩中寫道:搖著柏木造的船在河中泛遊。那個小夥子青發下垂、中分,向兩邊梳成雙髻,真的可做我的丈夫。可是,我到死都不會改變誌向,叫聲娘呀叫聲天,為什麼對我不體諒!

班姬團扇

“班姬團扇”用以形容失寵遭受冷遇;也用以表現孤寂冷落、淒婉哀怨的情感。

此典出自《漢書·外戚傳》:“昔漢成帝班婕妤失寵,供養於長信宮,乃作賦自傷,並為怨詩一首:‘新製齊紈素,鮮潔如霜雪,裁成合歡扇,團圓似明月,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常恐秋節至,涼風奪炎熱,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

西漢時期,一班姓女子,容貌美麗、多才多藝,擅長寫詩作文。漢成帝劉驁即位時,她被選入宮中,深受漢成帝的寵愛,被封為婕妤。

後來,漢成帝寵愛美人趙飛燕,班婕妤受到了冷落,甚至連許皇後也失了寵。趙飛燕為了穩定自己的專寵地位,就在漢成帝麵前進讒言,誣告許皇後和班婕妤在後宮暗行巫術,詛咒漢成帝。漢成帝一怒之下,便將許皇後廢掉。班婕妤再三申辯自己無罪,皇帝才沒有處罰她。但班婕妤想到趙飛燕飛揚跋扈,時間一長定會遭到她的陷害,可能連性命都保不住。於是她請求去長信宮侍奉太後,離開了皇帝身邊。

班婕妤去了長信宮後,回想當日在皇帝身邊時的繁華熱鬧,對比眼前的寂寞淒清,心中憤憤不平。她寫了一首《怨歌行》,抒發胸中的怨恨。詩中寫道:“裁開白如霜雪的絲綢,做成圓如明月的團扇。出入於君王的懷中袖裏,搖動時微風輕輕襲來。然而常常憂慮秋節到來,清涼的秋風將炎夏驅趕。團扇便被棄於箱籠之中,從此與主人情絕恩斷。”

抱頭鼠竄

“抱頭鼠竄”今用以比喻急忙逃走時的狼狽相。

此典出自《漢書·蒯通傳》:“始常山王(張耳)、成安君(陳餘)故相與為刎頸之交,及爭張黶、陳釋之事,‘常山王(張耳)奉(捧)頭鼠竄,以歸漢王(劉邦)’”。

楚漢相爭時,曾跟隨項羽的韓信看到項羽有勇無謀,又用人不當,便投歸了劉邦。在蕭何的極力推薦下,劉邦重用了韓信。在劉邦和項羽在滎陽、成皋間對峙時,韓信率軍抄了項羽的後路,破趙取齊,占據了黃河下遊地區。後被劉邦封為齊王。

這時,有一個叫蒯通的人來見韓信。他對韓信說:“楚漢相爭已經幾年了,可還是這麼僵持著,他們之間到底誰會勝利誰會失敗,大王您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你不如誰也不幫,誰也不靠,以齊地為根據地,和他們三分天下,然後再圖謀統一全國。”韓信聽完荊通的這番話,說:“漢王對我這麼好,我怎麼能忍心背叛他呢?”蒯通說:“當初常山王張耳和陳餘是割了腦袋都不變心的好朋友,可是張耳在被迫無奈的情況下,抱頭鼠竄,投靠了漢王,並借漢王之兵消滅了陳餘。現在大王和漢王的交情不一定就比張耳和陳餘的交情深。古人說得好:‘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大王的功勞太大,漢王沒法賞您,大王的威名隻能讓漢王擔心害怕。我真替大王擔心啊!”雖經蒯通反複勸說,韓信始終不肯背叛漢王。

後來,劉邦消滅了項羽,平定了天下。但韓信卻以謀反罪被呂後誅殺。臨死前,韓信感歎地說:“我悔不該當初不聽蒯通的勸告,以致死在婦人小子之手。”

暴跳如雷

“暴跳如雷”表示急怒得蹦跳呼喊,好像打雷一般猛烈,形容人又急又怒的樣子。一般含貶義。

此典出自《孔雀東南飛》:“我有親父兄,性情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懷。”

劉蘭芝十七歲那年嫁給焦仲卿為妻。她到焦家上侍公婆,下撫弟妹,處處殷勤周到。但是,她的婆婆性情古怪,苛刻凶狠。她規定劉蘭芝每天除了做家務事外,還要織絹五匹。劉蘭芝起早摸黑、拚命地做完了這一切,她婆婆還不滿意,堅持要把她趕回娘家去。劉蘭芝與焦仲卿感情深厚,不舍得離別。焦仲卿向他母親跪拜求情,要求留下蘭芝,但焦母十分專橫,非要焦仲卿休了劉蘭芝另娶不可。

在焦母的威逼下,焦仲卿實在沒有辦法,隻好對劉蘭芝說:“我本來舍不得您,但母親威逼厲害,我實在無法,隻得讓您回家暫避一下,過段時間我再來接您。”

兩人含淚相敘,難舍難分。臨別的時候,夫妻倆都堅決表示:男不再婚,女不再嫁,彼此從一而終。然蘭芝想:回家之後,母親麵前倒還可以過得去,哥哥那關就難過了,於是她對焦仲卿說:“我哥哥性情暴躁蠻橫,回家之後,可能不會放過我,極有可能不能使我如願。”

事情果如劉蘭芝所料:回家之後,她哥哥果然馬上逼她改嫁;蘭芝堅決不願意,就在一個晚上投水自盡了。焦仲卿得到蘭芝自盡的噩耗之後,悲慟欲絕,也於當天晚上在花園中自縊而亡。

悲不自勝

“悲不自勝”的意思是,悲傷得自己承受不了。

此典出自《周書·庾信傳》:“信年始二毛,即逢喪亂,藐是流離,至於暮齒。《燕歌》遠別,悲不自勝……”

庾信(公元513~581年)是南北朝時期的著名作家,字子山,南陽新野(今河南省新野縣)人。他生活在戰爭頻繁、政局動蕩的時期。六世紀三十年代,在北方形成東魏(公元534~550年)和西魏(公元535~556年)兩個封建割據政權,同割據江、淮以南的梁(公元502~557年)政權三足鼎立。後來,東魏改稱齊,西魏改稱周,即北周。庾信十五歲起就在梁宮廷中做昭明太子的侍從官。後來梁都江陵被西魏攻陷,梁王朝名存實亡,於是庾信在魏、周兩朝都做起官來。

當西魏的將領常山公於謹等率兵攻陷江陵後,庾信的母親、妻子也被俘押到長安。江陵淪陷的悲慘情形,使他終生難忘。晚年,他在北周當官時,追憶往事,寫成了著名的《哀江南賦》,憑吊故國,感歎故鄉父老的不幸遭遇,抒發自己的悲憤之感。他在《哀江南賦》中寫道:“我庾信頭發花白,剛剛步入半老之年,就遭到了喪亂之苦,拖著瘦弱的身軀,孤單地四處顛沛流離,現在已到了晚年。江陵淪落前,友人王褒寫了一篇《燕歌行》,描寫北方苦寒的情形,我也與他和了一篇,從此天各一方,令人極度悲傷。”

悲心更微

“悲心更微”用以比喻引起人們感情強烈反應的事物、第一次出現給人的刺激是最深的,如果重複出現,感情反而會淡薄下來。

此典出自《列子·周穆王》:“及至燕,真見燕國之城社,真見先人之廬塚,悲心更微。”

有一個燕國人生在燕地,長在楚地,老回燕地。

一天他路過晉國,同行的人欺騙他,指著城對他說:“這就是燕國的城。”他頓時臉色淒然。隨後又指著土地廟說:“這就是你村裏的土地廟。”他不禁唏噓歎息。然後,同行的人又指著一幢房子說:“這是你先人的房屋。”他於是流淚啜泣。當指著一個墳墓說:“這是你先人的墳墓。”他再也控製不住悲傷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同行的人哈哈大笑,說:“我剛才是騙你的,這是晉國呀!”那人感到羞愧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