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皖雲嗯了一聲,摸了摸脖頸,綁戒指的銀鏈子也掉了。
“在這裏,不過鏈子的接扣斷了。”江文睿將鏈子和戒指一起遞給她,“怎麼樣?好點了沒?”
她低下頭,低低答:“好多了。”
清脆的高跟鞋聲響,紫衣女子嫣然走進,聲音格外好聽:
“你不知道當時有多嚇人,你臉色慘白慘白的,直挺挺地就倒在醫院門口,差點就滾下樓梯了。”女子放下飯盒,觀察著許皖雲的表情,笑容親切,“來吃飯,醫院的夥食還可以,你將就著吃一些,多吃飯才會有力氣。”
許皖雲左手接過飯盒:“謝謝。”
女子秀眉一挑,斜瞥江文睿,“也不介紹介紹我?”
江文睿悄然放下手裏的戒指,微笑著對許皖雲說:“這是我愛人,劉思桐。”
“叫我小桐吧。”
許皖雲木木地應了一聲小桐,低下頭默默地喝湯,走神間突然聽到劉思桐問了一句:“你那位呢?他怎麼沒陪你?”
許皖雲一口湯嗆住:“他……他比較忙。”
江文睿遞上一杯水:“醫生說你身體太弱了,不加強營養,會影響孩子。他再忙也應該抽出時間陪你,尤其是這幾個月。”
這要她怎麼接話?
許皖雲捂著熱熱的玻璃杯,隻是覺得窘,咽下好大一口水,竟然忘記了這裏是她的病房,慌張站起來:“我沒事了,挺麻煩你們的。”拿出錢包,咬牙從裏麵掏了五張票子硬塞入劉思桐的手中,“醫藥費我也不知道多少錢,這些可能不太夠。什麼時候有時間了,一起吃個飯吧。”
她這真是叫見外,劉思桐看著江文睿,這錢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倒是江文睿微笑自如:“好啊。你可千萬不能忘了。”
“自然自然。”許皖雲趕緊拎包走人。
她並不知道外麵下起了雨,也不知道自己其實昏睡了整整一天半夜,拿起手機看時間,這才發現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九點。想等著雨停再走,雨卻越下越大。她站在大廳裏等了半個小時,天實在晚了,而且昨天給天琪打電話,天琪說要來看母親,這時候應該下了火車,快到她的住所了。
頂起手包,就要衝進雨裏。卻被一雙手拉回來:“剛出醫院,難道又想進去?”
許皖雲虛虛笑笑:“沒事。”抹了抹包上的水珠,又要跑。
江文睿手不鬆,“在這兒等著,我去開車。”
“那劉思桐呢?”
“她另有事。”
“可是……”
“沒有可是。”他麵色沉靜,許皖雲隻好點頭。
很快路虎就停在了醫院門口,江文睿撐著傘從上麵走下來,頭發上還沾著些許雨珠,他去的時候跑的太快,這會兒還輕輕喘著氣,他把傘舉在許皖雲的頭頂:“上車。”
他肩頭的外衣已經濕透。
雨刷一擺一擺,江文睿打開暖氣。
“冷吧?後座有毯子,披著會暖和一點。”
許皖雲是挺冷的,望了望雪白的絨毯,她怕把毯子弄髒,沒有動。
江文睿瞥了一眼後視鏡,笑笑:“去哪兒?”
“河塔巷。”
許皖雲清晰地看到他皺了皺眉,想解釋,沒開口。
是,她就是住在棚戶區,是,她就是窮,她就是買不起房子,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過的很艱難。可和你江文睿又有什麼關係?你皺什麼眉?
許皖雲轉過頭,看窗外的雨。
半響沉默,他突然開了口,問她:“打算什麼時候把事兒辦了?”
許皖雲愣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