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惠鈞冷哼,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就往廚房拽。
許皖雲瞪他:“張惠鈞,你又打算打我了嗎?還是打算砍我?”
“我隻是要你閉上嘴。”
張惠鈞的力氣十分大,幾乎是一路拖著她。夏盈趕緊追了過來,想把張惠鈞拉開,一邊掉眼淚一邊勸:“惠鈞,你別動氣……”撫著他的胸口,希望能把他的火氣撫平,聲音溫柔而低沉,“你千萬不能動氣。好不容易減了藥量,克服一下就過去了……你難道想讓自己再被逼瘋一次嗎?”
“被逼瘋?”許皖雲笑得比哭還難看,“被我逼瘋嗎?是誰被誰逼瘋?!夏盈,我知道你們兩個不一般,沒想到你們居然幹起了雞鳴狗盜的勾當!何必呢?都是成年人了,還有什麼是不能克製和控製的。你們有意讓我過不去這個坎,無所謂了!我無權無勢,無才無貌,還妄想和你們好好過日子,不是老鼠和貓做遊戲,膽子大的不要命麼!張惠鈞,咱們一開始就沒有感情基礎,婚後又有太多的不適合和不愉快,離婚吧!”
“離婚?沒那麼簡單!”不由分說,張惠鈞就把廚房的門啪地鎖上:“許皖雲,你就先呆著吧。”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害怕,許皖雲渾身發抖,手摳著廚房的門縫,搖得門咣當作響。可張惠鈞就像沒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始找手機,翻來翻去都沒翻到,這才想起來昨晚上手機放在坤包裏就沒拿出來,根本就不在身上。又試著拿刀子砸門,還是沒用。從窗戶往下望了望,她所在的位置,離下麵似乎隻有三米,跳窗危險不大。
就算危險大又怎麼樣?許皖雲愣愣地望著下麵冷冰冰的水泥地,反常地笑了笑,反正沒什麼牽掛了,跳下去摔死倒也不錯,如果摔殘了,那就把腦袋重重再磕下去,一了百了。
那樣也比呆在這裏等張惠鈞好。
她打開窗子,就要往下跳,不經意向下一瞥,竟然看見一個人。
他斜靠在車邊,像在抽煙。
他在這裏幹什麼?
看笑話?
江文睿猛然抬頭,也看見了她:“許皖雲!你要幹什麼?!”
她想扯出一個笑容,卻重重地下落,她閉上眼睛,突然就想,如果就這樣摔死了那有多好。過程很緩慢,思維飛速轉著,再睜開眼睛,卻被江文睿打橫抱在了懷裏。他有一瞬間的不穩,然後兩個人就一起滾到了草叢中。
眼裏還有微微的慍怒,“許皖雲?”
她從他的懷抱中坐起來,別過臉,不看他的臉色,“你是怕我死?”
“我怕你死?”江文睿站了起來,把手插進口袋,黑色風衣顯得整個人清俊挺拔,卻也顯得整個臉色陰沉,他頓了一下,語氣平靜淡然,但很堅定,“我不怕你死。許皖雲,我隻是覺得可惜,可惜了我後麵安排的好戲碼。原來你是這樣軟弱,原來你根本就不值得我動腦子算計,這麼點兒小挫折就可以讓你尋死覓活。”
這段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棵稻草,她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她隻顧抹幹眼淚,竟然無言以對。
他繼續說:“你看我活的這麼春風得意,可你卻落魄如喪家犬,你心裏就沒有恨的牙癢癢?”
“還有張惠鈞,你死了就死了,他最多發個報道聲明內心悲痛,日子繼續過。你或死或活完全不影響他和夏盈苟且,為人妻者,你心裏就沒一點兒疙瘩?”
“有!”她低下頭,手摳住袖角,越摳越緊,越摳越緊,骨節都泛起了白。
半響沉默,出口的話全變成了輕飄飄的雪,“就算有,又能怎樣呢?”
又能怎樣呢?
“青山在,有柴燒。”
他抬步,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上來。
一品名館小複式,坐落在冰梨山腰,屬於綠江老城和新城交接帶,交通便利而遠離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