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許皖雲也笑了,“終究沒有你狠毒。”
江文睿站起來,望了天已大明的窗外,淡笑:“天亮了。我們都要上班,我不想把時間花費在無意義的鬥嘴上。”
是他不願意再提及這個問題。
穿衣。洗漱。做飯。吃早餐。
江文睿下廚,他沒有睡好,各種夢交疊,像有人死死拽著他的意識,拉都拉不開。早餐上桌的時候,他特意看了許皖雲一眼,她的表情淡淡的,他卻其實已經感覺到她緊繃的神經。江文睿盡力想找一些話題,她無動於衷,或許是害怕,她吃得很慢,而且總是看他先吃,才敢吃。
江文睿壓住情緒,出口的聲音卻是冷冰冰:“不想吃就去上班。”
許皖雲沉默地放下筷子,將自己的碗收拾進廚房,拎起包就準備走人,卻聽到他說:“哦,我忘記了。你不用上班,就在家裏呆著吧。學校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
她沒有太驚訝,隻是放了包。江文睿抿了口豆漿,等著她說話,她卻一直沒有啃聲,終於開了口,卻是:“我可以行屍走肉一樣任你擺弄。可你看著,不心痛麼?”
他放下杯子,握得太久,掌心滾燙。是,這個問題終究是要麵對。他必須認識到,這個遊戲太逼真,自己幾乎已經相信了……如果再進行下去,傷害的、折磨的、痛苦的,究竟是她,還是自己?
這份感情像罌粟,看著美麗,實則有毒,不接觸遺憾,接觸上癮。
手機響了起來,是趙秘書,原本約好了十點要和供貨商見麵,現在已經過了。他有些不快,按下接聽:“早晨的所有活動,請幫我取消。”
“對不起,江總。”秘書小心彙報,“供貨商代表已經來了,現在在會議室等您。”
他立刻說:“不用我多說,你應該知道該怎樣辦。”
秘書答:“是。”
許皖雲一個人在臥室裏,雙層遮光窗簾是拉著的,也沒開燈,在他看來,那邊黑漆漆一片。江文睿走過去,拉開燈,看見她蹲在床頭櫃邊,在找東西,苦笑一下,原來是自己想多了,便問:“找什麼?”
她抬起頭,從裏麵拿出一個筆記本,翻開,最裏麵夾著一張合照,“哪個是你?”
江文睿愣住。
許皖雲捋了捋散落的頭發,一頁日記一頁日記的翻,眼淚暈在墨蘭筆跡上,綻出碩大的水漬。江文睿站在一邊愣了好久,卻聽到她問:“你會唱阿牛的歌麼?最喜歡什麼?”
他先拉開了簾子,晨曦透進來,照在她的臉上,映出柔順的輪廓,在她旁邊坐了下來。許皖雲將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又問了一遍:“你喜歡誰的歌?阿牛的會幾首?”
江文睿嘴角彎了一下,笑答:“《北京的月亮》吧。開頭的笛子很美,歌很溫柔,詞也很好。”他想了想,“走不完的路長,數不完的孤單。很符合那時異鄉的心境。”
她震了一下,卻什麼也沒說。
“怎麼了?開始研究音樂了?”他摟住她的肩膀,拭****眼角的淚痕,“可以想想快樂的歌,低迷的音樂容易讓人鑽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