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皖雲又問他:“如果沒了這一模一樣的聲音,你是不是就可以放過我了?”
她彎彎的笑眼像是針一般刺進他的心裏,他帶著洶湧的怒意和憤恨,聲音嘶啞,一字一句:“許皖雲,你休想!就算我死,也不可能放過你!”
猛然驚覺她的脖頸還戴著那枚戒指,心裏的厭惡和凶狠猝然爆發,隻想把她揉碎,然後碎屍萬段!他發狠,一把扯下戒指鏈子,金屬接扣掛得她脖頸上全是血,他揪住她的頭發,扳過她的臉,隻希望她不要再笑了,死死抑住胸腔翻湧的氣血,“還想他?他早被我們害死了!你根本沒資格!你不配去想他!”
她的麵色卻極為平靜,笑容淒涼:“我也想讓自己接受他死的事實,可試著說服自己一次,就恨你一次!如果他在的話,怎麼會讓我被人這樣謾罵指責,怎麼會讓我被人欺負侮辱……死又死不掉,活著卻太難受了,離開你又被捉回來,江湛平,為什麼你總不放過自己?”
感覺她的笑容依舊,呼吸撲在自己臉頰,微薄而寒涼:“其實挺悲哀的,我終究沒愛上你……其實,也想過,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也試過接受你,但那些坎,終究還是沒走過去……”
終究走不過去……
他的唇立刻就堵住她的嘴,讓她生生把後麵的話咽下去,牙齒扯著她的唇,幾乎要撕裂下來,像一個嗜血的魔鬼,明明應該是纏綿的親密,卻變得如受刑一般難熬。感覺他的舌又一次撬進來,還帶著薄薄煙草的芳香,熟悉的氣息輾轉在彼此唇齒間,卻如狂風暴雨一般,盡是強取豪奪。
她張開眼,他漂亮的眸子一點一點放大,仍是深邃而湛黑,雙眉蹙在一起,真是想替他抹平……
文睿,你在天有靈,看到我和你的親哥哥變成這樣,會不會心痛?會不會後悔當初義無反顧把自己的心剜出來給他?
沙發巾被扯下,扔在一邊,他終於欺身上來,許皖雲想到接下來可能的虐^待,不由地渾身哆嗦。
脖頸的傷口大概被掙開,烈烈地痛,她卻突然笑了,騰出手慢慢地向後摸索,終於摸到轉角小茶幾上的青花瓷瓶,用力往自己的額頭砸去,頓時血流如注,瓷瓶碎裂,她握著碎瓷鋒利的豁口,就往自己的臉上割去。
江湛平猛然握住她的手,嘶吼:“你幹什麼!?”
她用力掙脫她的手,從眼角又割出一道極長的血痕,深可見骨。
劇烈的痛讓她倒抽氣,話都說不清楚,聲音森森,聽起來可怖:“除非、除非沒了,不然我……逃不掉……”
江湛平望著她血肉模糊已經辨不出模樣的臉,眼裏盡是震驚和震怒,她的手卻還在劃,血越來越多,整張臉已經麵目全非……
他猛然來奪她的手,她絕望地握著,眼底居然露出嘲諷的神色,他一急,扳不開她的手,竟然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拖起來,掄在地上。
茶幾被許皖雲的身子撞得發出淒厲一聲響,迷糊的腥紅中,看見江湛平瘋了一樣抱起自己,想給她套衣服,她的手亂抓亂撓,就是不老實,江湛平倒吸一口氣,聲音嘶啞:“許皖雲,你再不老實,我會讓許天琪立刻在世界上消失。”
不再亂動,她抿緊嘴唇,嘴角竟然還揚起了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