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而又矛盾。
她不應該這樣的,不應該的。
以前的屈辱和憤懣一瞬間湧上腦海,她一把甩掉他的手。
然後眼前竟然亮起來,視線清清楚楚.
沈家茵鎮定一下,去廚房泡茶。
等她從廚房出來之後,江湛平已經走了。她望著空了的沙發,有些怔忪,江湛平進來究竟是來幹什麼的?真就隻為看看一個新認識的記者的屋子?
沈家茵走過去,茶幾抽屜被翻開,露出她和沈母的合照。是上個月她看望沈母的時候在院子裏照的,她特意讓照相館的師傅把畫麵做舊,還打上了五年前的日期。
想著以後江湛平若懷疑她的身份,這照片會用的著。沒想,今日就用著了。
他應該會相信自己就是沈家茵,而不是許皖雲了吧。
兩天後,梁浩俊結婚,沈家茵來的有點兒早。
酒店停車場,各種平日裏少見的豪車已經聚集。酒店門口,隻有男方父母在迎客,看樣子新人是還沒到。禮台已經人滿為患,大廳裏來了的客人稀稀拉拉地坐著。她掃視全場,並沒看見記者席。也就是說,確實隻請了她一個記者。
禮儀小姐問了她的名字,看了看手中的冊子,“請跟我來。”
她問:“和我一桌的都有誰?江文睿江總在哪一桌?”
禮儀小姐答:“和您一桌的都是梁總的發小,江總也在這一桌。”
將她歸為梁總的發小?
禮儀小姐將她領至右邊最中間的一個桌子,已經基本坐齊。她這才明白為什麼會將她安排在這裏——這桌的客人都是那天打台球唱歌的熟麵孔。
她握著相機思考,要不要例行公事地拍照。雖然婚禮會有人負責拍照和錄像,但帶子她不一定要的上。
正愣著,突然聽到鞭炮劈裏啪啦的聲響,她循著聲音望過去,是新人到了。
梁浩俊西裝筆挺,先下了車,然後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接過蘇悅的手。蘇悅婚紗勝雪,從銀色布加迪婚車上走下來。
正是拍照的好時候。
沈家茵耐心地對焦,鏡頭的畫麵終於一點一點清晰起來。一對男女的臉龐驀然放大。男的劍眉星目,一雙桃花眼漂亮深邃,肩膀寬闊而且平整,個子挺拔如樹。旁邊的女子目光注視在緩緩步入大堂的新人上,所以隻能照出她的側臉。
沈家茵不是第一次見她了,可每一次她都是這樣漂亮,她的衣服都是這樣惹眼而絢
爛。
白皙的膚色,紅色的披肩,濃烈肆意,放佛二月裏映雪的寒梅。
劉思桐。
再往下看,劉的手正挽著江湛平的手臂。
沈家茵的手一下子冰涼冰涼。
不是沒想過,三年的時間,江湛平會再婚、會生子。隻是沒想過,江湛平居然還和劉思桐在一起。
這一幕如此似曾相識!
這麼多年,她經曆了這麼多,可那兩個人卻放佛從沒變過,放佛沒有離婚,放佛沒有失掉江真然,放佛沒有設計陷害過自己!放佛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個人在經曆!可憑什麼都是她一個人?憑什麼都是她一個人在經曆痛苦!經曆掙紮!經曆親人的離去和背叛!
眼淚把眼睛糊住,她低下頭,迅速呼一口氣。
世界不會相信淚水,軟弱隻會帶來無盡的屈辱和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