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種惡毒的女人,就該去死。”
身著明黃衣袍的男人厭惡的皺緊眉頭,望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如玉的麵龐上是透骨的寒涼與陰狠。
女人有張極其美豔的麵容,便是世間所有詞彙也難以形容的那種豔麗,然美到了極致隱隱透出幾許鋒利,這個女人的美貌帶著些許淩厲和攻擊性,令人隱隱有些畏懼。
她此刻以一種幾乎可以說極其不雅的姿態躺在冰冷的地上,整個人趴著,高高仰起頭,用一種極其陰狠的目光盯著麵前的男人,華服之上,她的胸口處不斷滲出鮮紅的血跡,在地上劃出一道道血痕蔓延開來,看起來十分赫人,然則那張臉實在太過美了,幾乎到了妖異的程度,這有些可怕的一幕無端生出幾分妖異的美感。
女人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完全沒有那個力氣支撐著,她的眼神如刀般望向麵前同樣一臉厭憎的男人,聲音淒厲:“好,不愧是皇帝嗬……好一個忘恩負義的狗賊!秦沭,你當真是忘了……忘了你是如何登上帝位的?”
“我沒忘!”秦沭冷哼一聲,眼裏恨意更勝,“我一直忍你讓你,後位給你,任你的勢力掌控前朝,行事處處看你臉色,還不夠?可你把我當什麼?不過一條狗!甚至,甚至……”
他說到動情處,雙拳緊緊握起,額上隱隱暴出青筋,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甚至我任由你跟那些男人廝混,私下幹了多少惡心勾當,你當我不知道?可你還是不肯放過明玉,她因為你受了多少罪……她那樣好,我怎能容忍你這毒婦繼續害她!”
“明玉?”女子似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形態頗有幾分癲狂,“又是她,果然是為她!那個出身卑賤的小賤人有何好?處處不如我,如何將你迷的神魂顛倒!若不是她,若不是她……我與你何至於此?我現在隻後悔當初一時心軟沒將她徹底殺掉!”
“你敢!”秦沭暴嗬一聲,繼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冷靜下來,語氣中卻仍帶著幾絲惱怒,“你沒有資格與明玉相提並論,罷了,你這毒婦也便能活到今日了,我與你已沒什麼好說的,雖則讓你這樣死太便宜你了,你該謝謝明玉,若不是她求情,我定讓你受盡折磨而死。”
女子冷笑一聲,“那我還要多謝她恩賜了?”
秦沭不欲與她多言,別開臉,“顧笙,我已經對你夠寬容了,比起你當年做的那些事……罷了,我的劍裏滲了劇毒,便是你體質特殊也再熬不過一刻,你在朝中那些人我已經下了死令,你……好自為之吧。”
言罷,他轉身意欲離去,卻聽得後麵傳來昔日皇後依舊怨毒的聲音,“死令?秦沭,你何時如此蠢,你動的了他?他會給我報仇的……沒了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下場!”
秦沭麵色一沉,繼而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這奢華的宮殿。
顧笙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倔強狠厲的麵上罕見地浮現出一種刻骨的悲傷,她唇角滲出一抹黑血,感到心口的傷處隱隱作痛,更痛的是她那一顆素來冷硬的心,她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終究……是走到這一步了。
秦沭,你恐怕永遠不會知道,我是狠毒善妒,手段殘忍,但我從未想過要害你……你更不會知道,為了你的帝位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
他不會動你,但我絕不允許那個讓你神魂顛倒的女人活在這個世上。
秦沭,我死了也一定要讓你記我一輩子,你讓我活在痛苦裏,想要自己幸福……絕不允許。
她感到神智漸漸恍惚,知曉自己大限將至,時間恐怕來不及了,方開口喚道:“出來吧……雲箏。”
身後的櫃子裏,錦衣的小女孩顫顫巍巍地從藏身處出來,漂亮的眼睛裏隱隱有淚花浮現,這位嬌寵的小公主今年不過七八歲年紀,她親眼看著素來“疼愛”自己的父皇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她從未想過,父皇竟一直這樣恨著她的母後。
平日裏那些甜蜜愛戀,竟全是這二人做出的假象,內裏早已爛透了,不過維持著表麵的假象,各懷心思。
她知曉她的母後權勢滔天,也隱隱知道母後與攝政王有些曖昧,但她很清楚,母後整個人整顆心都牢牢拴在父皇身上,卻沒料到父皇一直如此深愛著那個看起來素無寵愛的明玉娘娘。
“母後……”雲箏望著素來美豔華貴的母後此刻憔悴不堪的模樣,隻覺心裏仿若被割了一塊般,痛的撕心裂肺,“你別走,母後……父皇剛才一定是騙你的,我們還是好好的,我以後一定聽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