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嗚……”喬清宛隨即感到口中被強塞上了什麼東西,拚命甩著頭。刻意樸素不引起人注意的軟轎快速而沉默的行駛在路上,不一會兒便到了太守府。
昏昏沉沉的被人拉出來,粗暴的甩到前麵的精細地磚上。她無力的跪坐在地磚上:“你,你……”“你什麼你?”太守趙範慢悠悠的走過來,輕佻的用手旁的繁複的折扇挑起她的下巴,看了一眼,失落道:“堂堂桂陽之嬌,就長這個樣子?還以為是何等絕色,原來隻是清秀而已。”
她冷冷一笑:“怎麼,失望了?”她猜出了八九成這太守的意圖,還想劫色不成?那些捉她過來的士兵誠惶誠恐的跪下:“太守,可根據那些村民的辨認,這女子是‘桂陽之嬌’無疑。”
趙範展開折扇,負手走到一旁:“算了,現在再換人也來不及了。讓侍女帶她下去洗漱吧,換最好的衣服、用最好的首飾、梳最好的發式,看看能不能讓那趙雲傾倒。”
什麼亂七八糟的?趙雲,就是鄰居口中的那個白馬銀槍的少年將軍?要真是像鄰居所言,又怎麼會被這雕蟲小技騙過。喬清宛冷笑一聲,跟著領路的侍女走了:“我是侍女輕煙。”輕煙。她點點頭。
放鬆在木桶裏,隨手往雙肩澆著摻有香精和花瓣的熱水。真舒服啊……她微微合上眼,舒服的都要睡著了。輕煙在一旁道:“你知道你將要幹什麼嗎?”
“看來是你知道。”她撈起一捧花瓣。輕煙抬了抬眼:“倒是不笨。一會兒你梳妝完畢,估計趙將軍也被太守灌醉了。到時候,你就立在榻邊,等他醒了……嗬嗬,好好服侍吧。”輕煙掩口輕笑。
笑的喬清宛渾身發冷,服侍……隨即穩定下心神:“趙雲是何等的人物,怎麼會中這美人計。更何況,”她看向輕煙,“你見過長成我這樣的美人?”
輕煙失笑,這倒是。
於是悉心為她梳妝。淡淡抹了胭脂,熏了沉水香,細細綰了青螺髻,插上幾根銀簪。“你其實很清秀。”輕煙認真的看著銅鏡中的喬清宛說。銅鏡中的女子笑了笑,不說話。
又披上雪色單衣和深藕荷色外袍,身姿娉婷,像是一枝荷花沐浴著月色綻放,盡態極妍。
“不錯不錯。”她被領到趙範麵前,趙範的眼神變得貪婪,“果真是人要衣裝,這麼一來美多了。”一旁,趙範的謀士輕聲提醒:“那趙雲……”
趙範慌忙道:“趕緊,到趙雲的屋裏去!”她咬了咬唇,這就是賭了。趙雲,你到底會不會中計?
榻邊隔著一層紗帳,繡著華美的花紋。榻上的人醒了,緩緩起身,隨即注意到了她。她看似沉靜的立在一旁,實際上晶瑩的指甲已經掐入了掌心。趙雲,趙雲……
果然,趙雲撩開紗帳,反手將短短的佩劍拔出逼在她的頸上:“你是誰!”劍鋒冷然,聲音卻更加淡漠。
她抬起頭,徹底怔住。
深深的雙眸裏根本沒有絲毫溫度,唇上才有了一點顏色,但是繃得緊緊,兩道劍眉斜飛入鬢,看到了她,微微一皺,後又一鬆。短劍迅速收回來,他伸出手,緊緊的抱住她。
他,就是那九歲時從土匪手中將她救下的白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