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灰蒙蒙的一片,眼看著一場大雨即將來臨,但站在半山腰上的男子卻渾然不覺,隻是呆呆的看著滿地的鮮血,他剛從別墅裏出來,腦海中仍是那滿地被撕爛的衣服和滿床滿地的鮮血,那些衣服,他認識,那是今天許諾離開他時穿的衣服,隻是那些衣服早已被鮮血染透,看不清顏色的淒涼,他終究是來晚了一步,不是嗎?如果自己當初不是非要護送雪伊他們離開,而是直接將雪伊交給阿七,轉身去追許諾,會不會這一切就不會發生,龍幫的人一路攔著他,不讓他靠近,難道就是為了給龍老大施暴提供機會嗎?
哈哈,哈哈,顧峰突然仰天對著天空大笑著,眉眼之間竟是哀傷,他一向自詡聰明,卻保護不了自己最愛的女孩,結果還讓她因自己而死,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的內心對那個巧笑嫣然的女孩是那樣的在乎,那樣的心疼,那樣的憐惜,隻是這一切是不是已經太晚了,這輩子,他再也沒有機會對他心中的女孩說一句“我愛你”了。
嘭的一聲,一聲炸雷響徹雲空,嘩嘩的大雨隨風而下,淋在男子哀傷的臉龐,心痛的眼角,仿佛要澆滅他的傷悲一樣,隻是那濃濃的悲哀早已消散在雨中,彌漫在周遭的空氣裏,雨水衝刷著地麵,泥水與血水混合在一起,像最耀眼的顏料,灼傷了顧峰的眼眸,心痛的沒有辦法呼吸,找不到排遣的出口,卻最終都化為淚水,恣意地沿著眼瞼流下,抬眼,望著雨絲滿布的天空,大聲喊道,“許諾,你在哪裏,我愛你,你不要離開我,許諾,我愛你,你聽到嗎?”說完即跪倒在雨地裏,將頭抵在滿是泥水的山地裏,低低的啜泣著,濃濃的悲傷,濃的連山間的小動物都不敢靠近這個哀傷的男子。
“許諾,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我們啊。”林一涵帶著哭腔的聲音響在醫院的走廊裏,聽得醫院的醫生護士都有些許的動容,彼時兩個護士正並排著經過許諾的病房,聽到喊聲,互換了下眼神,低低的交談道:
“十二床還沒有醒嗎?”一個道。
“醒什麼啊,這都已經三天了,連一點醒的跡象都沒有,醫生說是受了刺激,自己不願醒來,醫生也沒辦法啊。”另一個道。
“哎,真可憐啊,還是個孩子,據說剛送來的時候,滿身的青紫,隻簡單裹著件被單”一個嘖嘖的道。
“現在這社會都是些什麼人啊,連這樣小的女孩子都不放過,怎麼下的了手的,難道自己家裏沒有兒女嗎?”另一個附和道。
正說得起勁,抬眼看到門旁立著的一身黑衣的男子正用冷峻的眼神看著二人,不禁閉了嘴,訕訕的快步走開了。
“怎麼了,又說什麼呢?”林一涵探出頭來,看著抱著臂靠在門口,一臉冷峻的秦坤問道。
“沒什麼”秦坤淡淡的答道。
抬眼越過林一涵的肩膀,望向仍躺在病床上昏迷著不願醒來的許諾,以及站在窗戶旁滿臉胡茬的英俊男子,看著這位平時高高在上的少爺,那滿眼的擔憂與心疼,他知道這個女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能讓他拋下手中的事務,不惜與父母反目,也要趕來相看的女子,絕不是普通的女孩,她單闖賊窩的勇氣,他佩服,隻是,畢竟是女孩子,何必這樣較真。
秦坤清楚的記得當他電話通知遠在市的秦歌,許諾有危險,需要他的幫助時,他答應時的爽快與幹脆,他甚至連頓都沒有打,就一口氣趕來了市,領著人手,上山去救許諾,那是整個精編的秦氏親衛隊,用的都是上好的武器與裝備,勇猛似飛虎隊的精英。一路上秦歌的臉色都非常的嚴肅,他沒有責問他的失職,隻是一味專心的趕路,當他們趕到山腳下,正看到一輛越野車呼嘯著離去,看著那車牌號,林一涵驚呼出聲,那是顧峰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