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歌起得有些晚,剛醒來,卻發現許諾並不在房中,心中一緊,快速奔出病房,卻正好撞上來送藥的護士,看到他滿臉的汗珠。
護士抿嘴一笑,輕輕的道:“我剛剛看到許諾在一個女孩的攙扶下,去了醫院後麵的花壇旁,你去看看是不是在哪裏?”
得到回答,秦歌道了聲謝,即急匆匆地往醫院後花園趕去,心中想著,這家醫院四周已經布滿了他的人,除了相熟之人,其他人是沒有辦法接近許諾的病房的,女孩?莫不是林一涵。
在離花園十幾步遠的地方,秦歌看到許諾和一個女孩靜靜的坐在花壇旁的座椅上,輕輕的說著什麼,而那個女孩赫然就是林一涵。看到許諾露出熟稔的笑意,秦歌不禁有刹那的疑惑,許諾失憶,記不起自己,又怎會對林一涵如此熟稔,莫非她記得林一涵,那,為什麼連林一涵都記得卻不記得自己呢,想到這裏,秦歌心中又有些憤憤,默然的隱身在不遠處一棵碩大的鬆樹下,靜靜的聽著兩人的對話。
“許諾,你想清楚了,真的不見了,再也不見了?”問話的是一臉嚴肅認真的林一涵。
看到許諾猶豫,林一涵接著道:“他讓我帶句話給你,他後悔了,不求你原諒,唯求你再見他一麵。”
說完直直的看著許諾,眼中說不出是什麼意味。而那個被她注視著的女孩,有著黑亮的眼眸,燦若星辰,此時正靜靜的注視著不遠處一棵在風中搖曳的菊花,眸中光彩黯然,許久許久,方低低出聲,細弱蚊蠅,卻不可動搖:“不用了,沒必要。”說完即輕輕的起身。
看樣子是想回病房,秦歌正待出去相扶,卻看見身後的林一涵陡然站起,聲音潺潺,“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聽到聲音,前方的女孩沉思了許久,瘦弱的肩膀在秋風下輕輕的顫抖著,顯得身子愈發孱弱,眼中有什麼東西一閃一閃最後歸於沉寂。
“那一天,我轉身,看著他的背影,曾暗下決心,若他追來,我便死亦無怨,但他沒有,那時,我對著空曠的天空,強忍著淚水,說過再見,而再見卻是再也不見。”說完即緩緩的前行,一步一步,簡短果決,既然決定便不再後悔。
身後林一涵並沒有追來,她虛弱的邁著艱難的步伐,一步步往病房挪去,每一步都艱辛無比,剛才那一番話耗費了她不少氣力,加上身體本就孱弱,這短短的幾十步竟像要了她的命似的,待挪到病房才發現,秦歌早已起來,靜靜的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發呆,看到她進來,隻是展顏對她溫暖的一笑,眉若遠山,同樣的深黑色眼眸,像一汪深深地潭水,一眼望不到底的深邃,他的光華,隻需一眼,便再也移不開。從前是,現在是,以後更是,隻是自己從未曾在意而已,渾身高雅的氣質,仿若天成,動若膠兔靜若處子,形容他,也未不可。而這樣優秀的男子此刻就這樣靜靜的坐在自己麵前,深深的望著自己。
“怎麼了?”許諾率先打破了沉默,邊說著邊輕輕的往床邊挪動,仿佛是看到她挪的實在艱難,秦歌輕輕的起身,走至她的身邊,緩緩彎腰,自然的將許諾攔腰抱起,嚇得許諾一陣驚呼。
“幹什麼大驚小怪的,又不是沒抱過。”秦歌淡淡的答道。
邊輕輕的將許諾放到床上躺好,並溫柔的為她蓋好被子。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占我便宜。”看著秦歌的舉止和不以為意,許諾小聲的懾囁道。
說完,秦歌突然抬起深邃的眼眸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無感情的聲音響起:“占你便宜?你有什麼,全身上下跟麻杆一下,看著你正麵還以為是背呢?”
話音未落,一個枕頭即重重的朝他麵頰砸來,“秦歌,你給我滾。”
接下來的幾日,許諾一直因著上次秦歌的毒舌,不大搭理他,秦歌仿佛也不在意,隻是靜靜的待在一邊,或看書或看書或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