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這輩子,再也遇不見他。
我也試著,把他放到心底,不去想他。
我似乎都以為,我真的忘了他。
我已經不記得,有個男人,在我家裏,一住就是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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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我再次看到他的時候,我突然有些害怕。
害怕他的再次出現,會打破我已經平靜的生活。
我裝做不認識他,一頭躲進了廚房。
我聽見丹請他媽媽多準備一些冬瓜,說是清揚愛吃的,還特別交代說冬瓜要片薄一些,又涼了一缸開水在旁邊。
“清揚喜歡喝涼水,太燙的不成。”
這真是一個細致的男生,不愧是清揚最喜歡的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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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我坐在丹媽媽的身邊,丹在丹媽媽的左手,他在右手。
清揚和子政坐在我的對麵。
我突然覺得,清揚和子政真的很配。
一人著白,一人著黑。
子政的眼裏,全是柔情,一點也不像清揚說的那麼霸道。
什麼時候,才會有個人,也這麼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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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頭看了一眼荊柯。
他正埋頭吃東西,從頭到尾,一句話不說。
我突然笑了笑,心裏有點傷感。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一個詞,“相濡與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該忘了嗎,該放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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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二十三】清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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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告訴我,我父親召她回來,是給世子偃的母後泉妃娘娘看病的。
泉妃是趙王最寵愛的女子,為趙王生育了兩個兒子。
長子是鴻,次子是偃。
自從十年前,鴻被送到秦國去當質子後,泉妃就終日以淚洗麵,鬱鬱寡歡。
近日來,偏頭疼的症狀愈加嚴重,並常致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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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說,那是血淤之症,無藥可醫,隻能靠針灸緩解症狀。
“為何會有這般症狀?”我不懂醫。
雪梅看了看我,答道,“心思糾結。”
“那最後會怎麼樣呢?”我繼續問。
“針灸不過是拖延時日。將來勞心傷肺,咳血而亡。就算靠金針續命,也不過一年的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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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有些動容。
泉妃我是見過的,一個清麗的女子。
雖然身在皇家,卻完全沒有半點驕橫暴戾之氣,和她兒子偃簡直是兩個類型。
想想一個如花女子,一年後就香消玉殞,不免有些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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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隔日便要去給泉妃娘娘診脈、針灸。
其他時間便在家裏翻看娘親留下的醫書。
泉妃娘娘病重,趙王也無心聲樂,於是父親也很少進宮。
我隻能待在家裏,陪著雪梅,閑暇倒也隨便翻翻醫書解悶。
書倒是看得進去,隻是中藥的味道,我還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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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會偷偷溜出去,讓子政陪我去鑿冰捕魚。
他垂釣,我依在他身邊,唱歌給他聽。
冬日裏沒有什麼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就有好多好多的新鮮花樣。
可以去摘野花、放風箏、騎馬、圍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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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的我,沒有想過將來。
我以為日子就會這樣平平淡淡、歡歡喜喜的過去。
從冬天,到春天、夏天、秋天,再到冬天。
但是我的命運,
很快就出現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甚至快得讓我都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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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二十四】荊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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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漸離又來找我了,要我再幫他一個忙。
“還是偃的任務?”我問道,“這次,你打算怎麼辦?”
“上次任務失敗,他謹慎了很多。”漸離緊鎖眉頭,“我想,隻能入宮。”
“入宮?談何容易?”趙宮守衛森嚴,我是知道的。
“所以我來找你,隻有你能幫我。”漸離的眼神中突然有火花,“我知道她能進宮,隻要她帶我進去。當一個提藥箱的也好,當一個轎夫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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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打斷了漸離的話,“不可以。你會害死雪梅的。”
“可是,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漸離有些暴躁,“你知道的,如果偃不死……唉,我時間不多了。”
我沉默不語,上次把清揚牽連進來,我就已經覺得很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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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漸離他怎麼辦?
我和漸離是從小長大的朋友,也是搭檔,我把他當成親弟弟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