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貢桌上兩隻殘存的蠟燭上順著僅僅有大拇指長短的殘餘蠟燭柱上滾滾向著貢桌上流淌而去,在眨眼間這些燭淚又在蠟基四周凝結成了蠟,而兩隻蠟燭上熠熠生輝的蠟燭芯隨著蠟燭逐漸的燃盡,曾經灼烈的火焰在這時竟變得有些微弱的了。
暗室中,再次陷入到昏暗之中去了,在佛龕中的畫像,在蠟燭殘存的光輝中竟變得模糊不清,但即使如此,通過細細的辨認,依然可以見到一些畫中人的影像。畫中人就如同真的畫像一般在畫中靜止不動,從畫中人一頭烏黑的拖地長發看去,是看不到畫中人的本來麵貌的,長發遮擋住了他的臉,而在畫中他佝僂著的腰身,更像是一個久經歲月風霜的老人在經曆種種磨難後留下的痕跡。
這佛龕上精美的雕刻圖案,在蠟燭殘存的光輝中,像是隱匿在光和陰影中的鳥獸,雲朵一般在光明與黑暗間若隱若現,給人一種超乎自然的聯想,不過又在現實中又多了幾分的神秘感,不得不多看幾眼這本來就很美,又在特定的環境中平添了幾分探索未知的好奇之心帶來的快感。
隨著踩踏在暗室道上“噠噠”的聲音越來越近,回蕩在暗室中的聲音越來越頻繁,這在貢桌上搖曳著的兩隻蠟燭火芯更加劇烈的抖動了起來。
從映照在地麵上快速變幻著位置的忽明忽暗的陰影,萬年公主知道這咕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為了不讓自己的敵人知道,自己曾經像是孩子一般哭泣過,在用自己胸前的白裙擦幹了眼淚後,她急忙閉上自己的眼睛,頭仰靠在貢桌桌腿上假寐了起來。
對於敵人——這個曾經把一切不相幹強加在自己身上的人,萬年公主在心底有一種說不來的恨,她恨咕麗的愚蠢,恨咕麗太過暴戾,更恨她想要拆散自己和劉菱之間的真摯愛情。就是因為有恨,她才不想要讓咕麗看到,自己曾經是多麼無助的哭泣過,這樣會讓咕麗以為自己怕她了。
似乎這一切做的有些徒勞,在殘存蠟燭光輝的映照下,萬年公主胸前潔白的長裙上,被她傷心的淚水殷濕了一大片,與周圍胸前的白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尤其在殘存蠟燭微弱的光輝下,這殷濕的地方陰影斑駁,顯得異常的顯眼和奪人眼球。
這皮靴踩踏地麵發出“噠噠”之聲,到了最後還是停了下來,而萬年公主即使在聽到這聲音,也佯裝著沒聽到,依然閉著眼睛,頭顱仰靠在貢桌腿上,一動不動,就仿佛依然處在昏迷當中一樣,不理會咕麗。
咕麗就站在萬年公主的麵前在暗室中微弱的光芒下,她的臉顯得有些陰沉,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個可人兒,又聯想到自己生平的坎坷遭遇,咕麗的心,像是被萬箭穿心一般的苦。在這萬年來,她唯一動了一次心思,那就是劉菱,可劉菱卻隻把她當做了一個過客,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完全不在意她的感受。在這樣的際遇中,她曾經為他而躍動過的心靈,漸漸地冷卻下來,直到了最後,她的心變得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