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願意看到這一場景,這場景是恐怖的,飄飄灑灑的記憶碎片往床上掉落後竟化成了無形,而飄著的記憶碎片上卻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張傑曾經的過往。
張傑本來就不是好人,他的記憶中又能有些什麼,無非都是些欺壓良善百姓的場景,隨著一個又一個記憶碎片落在床,那剛剛閃光的床上頓時暗淡了下來,隻剩下一縷幽幽的綠色了。
一直以來,這鬼魂周陽就仿佛一位觀眾一樣,手支撐在自己的頭顱上,身體在呼呼大睡張傑的旁邊側麵看著,望著死豬一般的張傑記憶碎片。
當記憶碎片落幕之時,鬼魂周陽再次伸手進入到張傑的腦海之中了。
鬼魂周陽顯然不是來偷窺張傑曾經的隱私的,而是來進入到張傑夢境裏,不但要通過張傑的夢境試探張傑能否投靠咕嚕,還要破壞掉他一部分的記憶。
一個沒有了記憶的人,同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一旦沒有了記憶,那麼這個人也就變成了猶如白紙般的人,他可能不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也可能永遠忘記曾經養育後他的父母雙親,說不定也就真的沒了也許,他被這進入到夢中的人重新植入新的記憶,變成了一個腦海中充滿虛無縹緲、錯落的記憶的怪人。
這是危險的,至少在這世界裏沒有人是這樣,可能張傑就要成為今晚的主角,他將要是一個頭腦錯亂和記憶混亂的人,這樣的人往往把自己的敵人當成自己的朋友,把恩人當成了自己仇人,親者痛,仇者快,這是張傑朋友不願意看到的結果,這是要利用張傑的人希望看到的結果。
鬼魂周陽肆意地玩味著眼前呼呼大睡的張傑,他綠色光幕般的手伸進張傑梳理得油光鋥亮的頭發之上,僅僅轉動幾下即便伸入張傑的腦海裏了。
從鬼魂周陽輕微的轉動的手腕上看,他的手在張傑的腦海中攪動著,肆無忌憚的攪動著,而沉沉在睡夢中的張傑竟然一點也沒有覺察得到,麵目之上還曾一度露出甜美的笑容。
一個要破壞,是這黑夜之中破壞王,一個不知道,恰恰就是一個可憐蟲,兩個不同目的,不同想法的人在一張床上,一個要進入另一個腦袋裏,一個渾然不知,還美滋滋的,毫不知道悲劇就要降臨到他的頭頂上了。
這飄飄灑灑的記憶碎片被鬼魂周陽扔到空中,隨即又飄飄灑灑往床麵上落下去,記憶片段就在這些碎片之上,一個又一個鮮活的人影比劃著,說著什麼,當落下後就化為烏有了。
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死亡,這句話對於張傑來說已經是奢侈品了,連自己的親娘老子都不記得人,連自己的祖先都不知道是誰的人,是悲哀的,是值得同情的,更為可恨的是,他還可能做了一回夢,把子虛烏有的事情移植到自己的腦海中,那樣他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一次又一次的蹂躪,一次又一次的丟失,記憶一去不複返,成了永久的遺憾,腦海中變得空白一片的人在這世界是有的,他們大多都是些植物人,可是有意識,有思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的過往到底是一副什麼樣的人,在這世界上就要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