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一件瓷器杯子重重摔在地板上,變成一堆碎末。
一向氣度雍容,頗有靜氣的廣州都督路元睿憤怒的像是一隻發狂的野豬,臉色漲的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跳,像是要吃人一樣盯著曹夏東。
“該死的!我操啊!”
意識到可能上當了曹夏東立刻停止了高價繼續收購大豆,一盤查之下才發現,原來已經不知不覺收了十二萬六千多石大豆,而且八成以上都是三倍以上的價格收的。
曹夏東慌了,馬上發現了不對,怎麼廣州附近一下湧出這麼多大豆,而且市麵上大豆好像還有很多,收不完的樣子?
他立刻火速去調查了一番,並跑去向路元睿彙報,於是就有了上麵那一幕。
“這麼說,我們上了馮氏獠賊的當了,這一切都是馮氏做的局?”
曹夏東垂首道:“隻怕是這樣。”
“那我們收這些大豆,一共花了多少?”
曹夏東小聲道:“十二萬六千石大豆,一成多是兩倍以下價格收的,三成多是三倍價格收的,三成多是差不多四倍價格收的,還一成多是近五倍價錢收的,總共花了九萬八千多貫,比平常的價格多花了六萬八千貫。”
發泄過後,路元睿很快鎮定下來,告訴自己輸的起,要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但一聽到多花了六萬八千貫冤枉錢,路元睿還是一陣鑽心似的肉疼。
這可都是錢啊,堆在地上有小山高,幾萬斤重的錢啊!
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抑製住爆粗的衝動,語氣也沒有咬牙切齒,反而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嘲諷:“怎麼會一下湧出這麼多大豆?”
曹夏東聲音有些顫抖,小心翼翼道:“貌似是崔氏柳氏蕭氏這些中原大商家嶺南其他都督府和江南運過來的。”
路元睿身體一震,大聲道:“你是說在崔氏商行他們與馮氏有勾結?”
“不好說,我去問了,他們說一早馮氏就出了訂金讓他們從各地運大豆來廣州,價格提高五成,現在還有好多運大豆的船源源不斷往廣州而來……”
路元睿沉默不語,他突然覺得很荒謬,他可不相信馮氏和清河崔氏商行他們會沒有勾結,否則為何之前竟一點消息也沒透露,好得很,他們這是吃了豹子膽了,敢配合馮氏一起陰自己。
曹夏東見路元睿不說話,臉色陰沉的可怕,於是安慰道:“也許虧不了多少,隻要吳青夏把榨油秘方拿到……”
“愚蠢!”
路元睿打斷他:“既然這是一個局,你怎麼知道大豆榨油利潤巨大不是假的?”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一樣,路元睿話音剛落,管家就來彙報,說是春州吳使君派人來了,然後路元睿的怒火便再一次蹭的竄起。
“這麼說大豆榨油的工藝是偷不到了?而且一百斤大豆能榨三十三斤素油也是假的,最多隻能榨十二斤?”
“是的。”
富安低著個頭,大氣也不敢出。
“好,好,好得很!”
路元睿陰測測笑起來:“他吳青夏幹的好事,若不是他言之鑿鑿大豆榨油能賺大錢,某會買這麼多大豆麼?
你知道某多花了多少錢?回去告訴他吳青夏,這事他若不給某個交代,他的刺史也不用做了!”
富安嚇得戰戰兢兢的點頭應是,心裏暗暗叫苦,這麼多高價大豆現在要阿郎負責,這要賠多少錢啊,更別說之前還買秘方打聽消息還用了四百五十兩黃金的冤枉錢。
富安走了,書房裏又一下陷入沉默,路元睿的臉色不停變換,一會陰沉,一會殘忍,一會又有些諷刺,好半晌曹夏東才試探著小聲問:“姐夫,我們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