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了呂易山一行人,眾食客紛紛進到百味居再次大吃大喝起來,而剛才發生的事,自然成了眾人最好的談資。
“小李公子霸氣,路元睿也敢硬懟!”
“他說欽差馬上就到了,路元睿馬上就要丟官罷職,是不是真的?”
“這個還真不好說,朝廷困難沒錢,路元睿一群官吏在廣州橫征暴斂,大發橫財也是事實,按說欽差來了肯定不能饒了路元睿。
可路元睿畢竟代表朝廷,朝廷又一向視高潘兩州為蠻夷俚獠,欲改土歸流久矣,到時候事情會怎麼發展還真不好說,我們且看吧。”
“可是小李公子不是李唐宗室,太宗曾孫麼?”
那楊姓商人小聲道:“你知道什麼,李唐宗室,太宗曾孫不假,可也是被流放的流人,天皇可不喜歡他們!”
沈姓商人被勾起八卦之心:“這是為何?”
那楊姓商人看了一眼四周,見無人注意,這才小小聲道:“這我也是聽人說的,說是太宗皇帝當時本有意立吳王李恪為太子,因天皇的舅舅長孫無忌反對這才作罷。
所以啊,天皇繼位之後,長孫無忌就非要陷害吳王謀反把他殺了,四個兒子也流放了。
後來長孫無忌倒了,吳王謀反案也平反了,按說吳王李恪四個兒子就該召回長安,恢複爵位對不對?
可天皇就是遲遲不肯這樣做,繼續將吳王四個兒子流放,而且還把吳王的爵位給了別人,這就說明天皇不喜這四個侄子,心裏有個大疙瘩。”
那沈姓商人恍然,然後歎道:“我說難怪,這天皇還真是……”
“莫談這些,莫談這些,我們且看馮氏和李家與路元睿鬥法就是。”
“不過馮氏和李家的東西真是好啊,精鹽,白砂糖,十三香,花露水,現在菜又做的這麼好吃,倒是希望贏的能是他們。”
“小李公子真是好手段,那路元睿偷雞不成蝕把米,肯定要氣得吐血。”二樓的豪華包間,崔書永笑著說道。
“就是就是,可惜未能親眼到廣州都督府去看看,想來那路元睿的表情,必是十分精彩。”一旁的柳玉鬆笑著附和道。
“區區小事,不值一提。”
李禕雲淡風輕道:“這路元睿也是想岔了,他用這麼齷齪的手段想搞臭我們的素油,他以為我們還像以前那樣怕了他不敢動手,這才有恃無恐。
可是他想錯了,我們早就上奏天皇天後彈劾他橫征暴斂,大肆貪墨;我們就是要讓他丟官罷職,為朝廷為嶺南除去這隻大蛀蟲。
我們行的端坐的正,又豈會怕這個貪官汙吏。”
崔書永點頭道:“話雖如此,可他路元睿敢如此橫征暴斂,以往我們也不是沒有向上遞話揭發他的惡行,可他都能安然無事,此人背景可不簡單,未必不是有恃無恐。
而且就算馮氏和李家行的端坐的正,怕就怕路元睿暗地裏下陰招使絆子,小公子還是要不得不防啊。”
李禕嗬嗬笑著表示受教了,自己已有應對之道,然後話鋒一轉,再次拋出一張巨大的畫餅來。
“我們準備組建一支船隊,自己出海到南海昆侖國甚至大食國、泰西國去做生意,若是經營的很好的話,不出兩三年,香料的貿易量起碼能翻上十倍。
而且除了香料,南海還有數不清的黃金、珍貴木材、糧食,南海的昆侖奴在中原貴族豪門也都搶著要。”
與李禕在同一包間的都是清河崔氏、趙郡李氏、滎陽鄭氏、河東柳氏、京兆韋氏、京兆杜氏、蘭陵蕭氏這樣的中原大世家,在這裏掌舵的也不是家臣就是家族裏的庶子(妾生的兒子)或者奸生子(婢女歌伎生的兒子)。
家臣還好說,反正就是忠於主家,為主家打理好嶺南的生意,為主家賺錢理財就是,聽到李禕這麼說,雖然很心動,但大致還能保持表麵平靜。
幾個庶子奸生子就不淡定了,一個個激動的兩隻眼睛簡直要放光,他們都是小妾婢女所生的兒子,很難當官出人頭地,唯一的出路就是經營家族的產業,以此獲得家族看重。
“好啊,早就聽說南海到處都是香料,可是每年運到嶺南的香料卻很少,我們在廣州很多時候都沒生意可做,隻能閑著。”
“小公子能組織船隊去南海,這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啊,大唐太缺香料了,就是再多十倍的香料,大唐也吃得下啊。
那時候我們的生意就能擴大十倍。想想就熱血沸騰啊。”
幾個人說的激動極了,但同時也有人表示憂慮:“我們大唐的船隊自己去南海做生意好自然是好,可是朝廷未必會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