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練的難受,就不要練了,學點功夫能防身就行,再花重金請高手來保護你就行了,沒必要這麼辛苦的,萬一走火入魔……”
李禕搖搖頭:“不行,我覺得這門武藝很厲害很神奇,你不知道,我從小就心慕武學,我一直有個理想,就是做個劍法出神入化的遊俠兒大劍客,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多瀟灑。”
王婉婷瞪大了好看的眼睛:“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好有氣勢啊,這詩是你作的嗎?”
李禕本來想說是夢中白胡子老道士所作,一看到王婉婷滿臉崇拜期慕的眼神,立刻無恥的點頭了:“嗯,是我最近練劍時,突發靈感所作。”
王婉婷和卓雅君立刻立刻眼神放光,十分激動的道:“三郎(李公子)好厲害呀!”
“這詩好像不全呢,三郎你從頭吟一遍好不好?”
“嗯,好。”
李禕清了清嗓子,做出激昂的樣子,吟了出來:“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等全詩念完,兩個小妮子看李禕的眼神已經滿是小星星,崇拜得不行。
兩人完全沒想到,李禕不但賺錢的本事超一流,而且什麼都懂,會做菜,會很多新奇的東西,現在竟然連作詩也這麼厲害,簡直太厲害了。
這個時代極重文采風流,寫詩寫的好,簡直就擁有一切,不但能受到所有人的尊敬和追捧,而且就連去考進士也很占便宜。
這個時候的科舉,可不像宋朝那麼嚴謹正規,是不糊名的,即使經過李治和武則天的大力發展,整個唐朝科舉也都不是做官途徑的主流,而且也不完全靠試卷,很多時候主要靠行卷推薦。
所謂行卷推薦就是在考試前,先做一兩首詩,投到主考官或很有聲望的權貴人士那裏,若對方覺得你的詩做的好,便會替你宣傳和推薦,考官也會根據這些舉子平日的作品名聲和推薦來錄取考生。
因為一首詩寫得好,名氣很大,因此被錄取為進士,這樣的事在唐朝簡直太多,太平常了。
“李公子這首詩,就是去考進士也沒問題呢!”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寫得太好了。
一股豪俠之氣撲麵而來啊,意境太美了,沒想到三郎竟然還有一顆做遊俠兒的心,不過你不會真的去做遊俠兒吧?”
王婉婷太震撼了,她突然覺得李禕的身上仿佛有數不清的謎,總是能給人帶來驚喜。
“當然不會去做一個單純的遊俠兒,但練就無雙劍法,碰著機會就行俠仗義,快意恩仇一番,你說豈不快哉。”
王婉婷嬌媚笑道:“自然是快哉,真搞不懂你們的男子怎麼都這樣,你是這樣,十一郎也是這樣,一個想做遊俠兒,一個想做大將軍。”
李禕也覺得奇怪:“十一郎小小年紀,為何會想做大將軍?”
“還不是受七伯父的影響……”
就這樣,一路吟著詩聊著天,不知不覺中,車隊很快就到了桃花村,給了王婉婷太多驚喜的李禕一下車,才知道一個大大的驚喜正在等著他。
而另一邊,朝廷欽差王本立一行人也終於到了廣州湞陽城,奇怪的是,用過午飯後,才未時初刻,王本立就早早進到驛館歇息,還說旅途疲憊,天氣炎熱,要休息一天再繼續趕路。
湞陽城一眾迎接的官吏立刻有些懵逼了,尼瑪,旅途疲憊,天氣炎熱你妹啊!
從這裏到廣州一路水路順流而下,又快又穩,又不要你們撐船累不著你們,躲在船艙裏也曬不著太陽,水上還清涼。
馬上就要到廣州了,天使卻不肯走了,這是要鬧哪樣?
直到不久之後,欽差隊伍裏麵兩騎偷偷離開驛館,一路往廣州疾馳而去,湞陽縣令這才反應過來,立即派人乘快船,連夜給路元睿報信。
這個時候,在廣州地麵跺一跺腳也要顫三顫的廣州都督路元睿卻在都督府滿屋子摔東西!
“獠賊!獠狗!某必殺汝!某必殺汝!”
屋子裏連摔的東西都被他摔了,最後他還不解氣,又抽出一把橫刀來,對著一個放陳設的架子就狠劈起來。
自他當廣州都督以來,就從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先是被馮氏出兵春州一下拔掉了自己圍困馮氏的一顆棋子,自己竟不能立刻反製;再是收大豆被馮氏陰了,一下賠了六萬八千多貫,現在十二萬多石大豆還堆在倉庫裏,讓他一想到就鬧心。
更氣人的是,前不久聽曹夏東來報,馮氏竟然還和清河崔氏,河東柳氏他們勾結,用賣大豆賺的錢,平價從自己手裏買走六十多萬斤的赤糖和粗糖。
原來那個所謂胡商阿裏巴巴竟然是假的,近來市場上賣得極為跑火的白砂糖竟然是馮氏生產的,一下被馮氏平價買去這麼赤糖和粗糖,自己這邊雖然也不虧,但一想到馮氏能因此大賺特賺,路元睿就忍不住要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