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看著他,忍不住笑道:“王天使勿怪,實在王天使安危要緊,若是有人陣前施冷箭,傷了王天使性命,我等豈不是萬死難恕。”
王本立沉默片刻,他忽然反應過來,原來馮氏俚兵的戰鬥力竟有這麼強,原來李仁一直都沒給自己交底,原來之前都是在敷衍自己。
那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炫耀武力,震懾於我?
可是他們為何如此呢?難道是想震懾朝廷?
王本立有些發作,可是一想到馮氏俚兵的悍勇,一想到他們驚人的戰鬥力,頓時氣勢就泄了,過了好一會這才皮笑肉不笑的開了口。
“原來馮氏俚兵竟有如此戰鬥力,李大郎怎麼不早說,害本欽差白擔心一場。”
李仁陪著笑了一句,然後話語平靜第說道:“王天使,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其實這次請王天使同到陣前,一是想讓王天使放心,廣州都督府叛亂,有馮氏在,不足平也。”
李仁一邊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即走下了台子,王本立自覺的跟了過去,何白和陳羽也想跟著,卻被幾名特戰隊員攔住。
兩人來到一處僻靜的所在,十幾名特戰隊員還有何白陳羽遠遠的警戒著,李仁再次緩緩開了口,聲音不大:“想必王天使熟知曆史,一定知道嶺南馮氏冼氏一直就是嶺南秩序的維護者。
早在梁朝時侯景之亂,高州刺史李遷仕附逆叛亂,嶺南聖母冼夫人就主動出兵擊敗李遷仕,為梁朝平定叛亂;之後陳朝時,廣州刺史歐陽紇謀反,冼夫人又尊奉朝廷號令出兵平叛;
隋朝時,番禺將領王仲宣舉兵反隋,嶺南諸多部落也起兵響應,瀧州陳氏先祖陳佛智也在其中,一齊圍攻廣州府,又是冼夫人派兵救援廣州,平定叛亂;
隋亂之後,嶺南動亂,天下皆反,又是冼夫人的子孫,高州總管耿國公馮盎平定各處叛亂,守土拒叛,最後帶著整個嶺南歸順大唐。
之後陳氏治下俚人叛亂,瀧州糜爛,又是馮氏出兵平叛,還嶺南一個太平,這所有的一切,王天使,我可有說錯?”
“那是,那是,沒錯……”
王本立人在屋簷下,這又是事實,哪敢說不是,心裏卻越發迷惑了,不知道李仁到底要講什麼。
小小的沉默過後,李仁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就說這次吧,我們從未想過反叛,也從未想過要跟廣州都督府過不去,就隻想做做生意。
可是路元睿和吳青夏卻太霸道,先是強索我們的秘方,後又汙蔑我們造反,現在竟然還截殺欽差天使,還要嫁禍我們,結果搞成這個樣子。
我們也是沒辦法,被逼到牆角了,隻能反擊,王天使也看到了,我們不是可以隨意揉捏的對象,才七百五十人就完敗廣州都督府三千兵馬,而這樣的軍隊,我們有兩萬……”
王本立的臉色已經變了,這是紅果果的威脅麼,馮氏和李家果然反心昭然若揭。
王本立被李仁盯著,沉默片刻,他終於忍不住壓力開了口:“是,是,馮氏俚兵戰鬥力的確了不起……”
李仁擺了擺手,表情淡淡的道:“我不是在炫耀武力的意思,隻是想告訴王天使一件事,我們是嶺南秩序的天然維護者,我們是愛好和平的,但我們若是被逼急了,同樣敢於拚命!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王本立臉色呼吸都有些被壓製了,他努力地張開了嘴:“我明白,我明白……”
李仁突然笑了:“你不明白,王天使,我是想說,這次路元睿肯定要倒了,可是路元睿倒了以後呢,若是朝廷再派一個像路元睿一樣的人過來,嶺南豈不是永遠得不到太平?”
王本立果然有些不明白:“那李大郎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不知王天使對廣州都督的職務有興趣沒?”
“啊……”
王本立一下沒反應過來,說實在的,一開始沒來高州之前他對路元睿的位置還是蠻眼紅的,尼瑪簡直太能撈了,在這裏幹一年頂的上在長安洛陽幹十年,能不眼紅嗎?
可是現在,見識到馮氏強悍的武力,有馮氏這樣一個惡鄰,早已嚇破膽子的他哪裏還敢有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