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和他的《貓城記》
卷首語
作者：餘轡扶桑
跟魯迅一樣，老舍和沈從文都是曾被瑞典文學院關注過的華人作家。
然而，老舍先生的煌煌大作《貓城記》卻是近些年才被國人漸知的。這不能不說又“委婉”出我族人的一些很特殊的心理。因為在我看來，先生這部作品不知要比他的《駱駝祥子》《四世同堂》《茶館》深刻多少倍。可“她”為什麼竟遭沉埋呢？
這部書誕生在上世紀中葉——1932年。
說有一架飛往火星的飛船突然與火星碰撞，機毀人亡，隻有“我”幸存下來——於是奇跡發生；“我”被帶到外星的貓城，來到一群長貓臉的人中間。這貓城，是有兩萬年文明史的古國，古時他們就與外國人爭戰過，且打過勝仗；可最近五百年中他們熱衷內訌、自相殘殺，結果倒把怎麼跟外國人打仗的觀念乃至經驗都忘了——這樣，致使“貓人”文明退化。“我”就親眼目睹了一場貓人與矮子兵的戰爭……可惜到最後，貓城居然在戰爭中覆沒。此外，這些貓人退化還有一重要原因，就是從皇室到平民長期食用一種叫“迷葉”的食物；一天不吃便自上而下“癮”無可忍；且“他們又沒有醫生”……
一聽即知，這是老舍大師雜糅了西方象征主義、表現主義、黑色幽默等藝術手段，針對中華文化，針對族人“窩裏鬥”的劣根而寫的一部深痛警世的難能可貴之大作。然而，這樣作品即便在解放前即便僅在文化圈裏，也難以生存。原因是一口臭水缸隻願添水不願換水；甚至換進來新水也覺“不如原味好聞”；就像那貓人離不開“迷葉”。
說來，解放後老舍先生很識時務，曾是文藝界的“樣板人物”，在反右中揭批了劉紹棠、叢維熙等人。但他仍沒逃脫整體族群的文化命運。直到諾獎青睞時，已成遺憾。
——於是，本該有星際資格的“貓城醫生”，竟讓地球族人大失所望。
然而，先生那別樣钜作《貓城記》的韻味卻長久留在有良知的族人心中，就像畫壇鬼才達利那幅《內戰的預感》的名畫，在“她們”麵前我們總能思索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