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漸漸散去,河邊慢慢的開始安靜起來,鍾笑依舊負手走在河邊流連忘返。倒不是他今日心情好,想多玩一會,而是,有人曾與他說過,今晚或許可以見到楊清墨。
“可是我不認識楊清墨,就算見到了,又怎麼知道就是他呢?”
“無妨,有人會給你們介紹,如果你真的可以見到他。”
好像很神奇很不可思議,居然有人會介紹自己跟楊清墨認識?不過就算如此,鍾笑還是深信不疑。可是,看著河邊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就連小攤販們也開始收拾東西回家的時候,他終於開始著急了。
四處張望,可是放眼看去,盡是繁華過後的空虛與破落。最後連他自己也不抱希望了,隻是習慣了機械的在河邊來回走著。
“顏兒?”
就當鍾笑所有的耐心都要消磨殆盡的時候,一個久違了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一年多未見到的小妹現在突然出現在眼前,一下子忘記了沒有見到楊清墨的苦惱。可是,她為什麼躲著他?她身邊的男子是誰?還有身後那一男一女,又是誰?這幾人看起來都是練家子,尤其是走在最前麵的男子和身後那女子,他兩的武功絕對比自己隻高不低。
他向前快步走去,伶子看著越來越清晰的麵龐恨不能躲地洞裏麵去。原本,聽見被忘記了一年多的稱呼,還以為是誰重名了,可一抬頭卻看見了日日思念的哥哥,本打算高興的撲上去撒嬌,可轉念一想,她用什麼身份去見他?楊清墨的妻子的名義嗎?
覺察到了伶子的不對勁,看著快步走進的鍾笑,楊清墨微微皺了下眉頭,向身後的陳飛使了個眼色,陳飛便向前一步來,橫劍擋住就要衝來的鍾笑。楊追風隻是笑著看在一邊,從今天一開始楊清墨會帶陳飛跟她一起來,到剛剛讓陳飛出頭,種種跡象都表明,楊清墨正在試圖一步步減少對自己的依賴,不但沒有悄悄的,反而還有種故意要讓她看見的一絲。如此,她也樂的看熱鬧。楊聽雨跟她說過,伶子的真名叫鍾顏。結合著伶子的反應,麵前的男子,應該就是伶子的哥哥鍾笑了。
“讓開!顏兒不要躲在後麵,我看見你了。”
便就是昔日的陳飛也不可能因為這一句怒斥就退讓,何況今天當著他們三個人的麵?他要向楊清墨證明他沒有看錯人,要向楊追風證明他已非昔日吳下阿蒙,要向伶子證明他現在可以更好地保護她了。這三個人任意有一人在場,他都不能表現出一絲的膽怯和無能,更何況今日三人在了一起。
“這位兄台,你找錯認了,賤內叫伶子,並非什麼顏兒。”
陳飛和鍾笑僵持不下,幾乎就要動手。楊清墨立刻笑著出來打圓場,若真打起來,他這邊四個人,除了伶子,誰都不是吃素的。隻是,楊清墨也看出來了伶子的反應肯定是認識那個人,而且關係非同一般。若是敵人,伶子在這裏大不可怕他躲他。若一動起手來,他與陳飛倒還好說,隨時收手。隻是楊追風,向來出手狠毒,更何況這段時間她又似乎不太安分,萬一趁機耍什麼花樣,傷到麵前的男子恐怕就有的好玩。
“賤內?他是你的妻子?不可能!她一定是顏兒,否則不會這麼躲著我的!”
“賤內向來膽小怕生,便是想帶她來看個河燈都不敢。好說歹說才同意了,但還要揀這個沒人的時候才來。不過萬萬沒想到還是遇見了生人。怎麼,閣下是有故人長得與賤內相似而認錯人了。”
“是這樣嗎?”
鍾笑將信將疑的看著伶子,若隻是相象,那這樣太過誇張了,恍若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人。若說她們是同一人,她又為何要躲著自己,自己可是她的親哥哥,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見到有楊清墨給自己解圍,伶子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站出來,但是仍緊緊抱著楊清墨的手臂,側臉貼著楊清墨,恨不能直接埋進他的臂彎裏。楊清墨伸出另一隻手來,輕輕地握住伶子的手,低頭輕聲的對她說道:“乖,別怕,我在。”
伶子輕輕地點頭,然後抬起頭來微笑著看著楊清墨。
“對不起,尊夫人實在是長得與我妹妹太像了。我與她,一年未見了,不知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鍾笑失望的搖頭,最後一些希望也沒了,麵前這個人不是顏兒,不是自己的親妹妹。
“公子莫失望,在下相信,你與令妹終有再會的一天。時候不早了,我們放完這隻河燈也要回去休息了,就不耽誤公子時間了。”
不知為何,當楊清墨知道伶子隻是他的妹妹的時候,心中仿佛一塊大石落地。太好了,他們隻是兄妹而已。
“是我打擾了你們。”
連道別都沒有力氣,鍾笑轉過身一個人,慢慢向回走。看著鍾笑轉身過去,伶子立刻直起身來,看著他寂寞蕭瑟的背影,心裏十分難過和內疚,眼中也隱隱有淚水要湧出。楊清墨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以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