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落下黑幕。
夜,靜靜的降臨。
伶子房間的燭火依舊暗黃,映在紙窗上的人影,還是那樣的單薄。站在遠處的楊聽雨無奈的歎了口氣,說起來自己勉強已經算他們兩人之間的半個紅娘了,如今,這小兩口出了矛盾,也還要自己來調解。從殺手到紅娘,這個轉變?貌似有點有趣。
“當丈夫夜不歸家的時候,妻子正確的處理方式不是在這自怨自歎枯等天亮,你要勇敢的去找他,把他的心找回來。”
伶子怔怔的看著出現在窗外的楊聽雨,隔著一層紙窗,楊聽雨的身影看起來神秘中又有些讓人恐懼。不過,還好伶子已經習慣了。她站起身來,推開窗戶,看著楊聽雨,歪這頭問道:“雨堂主有事進來就好了,何必站在外麵呢?”
“我隻是路過,看見夫人又獨守空房,有些於心不忍罷了。順口提點意見,這就走了,不勞夫人招待。另外,他在書房。”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伶子,轉身離開。想想剛剛走書房出來的時候,那盞寂寞的燭火,楊聽雨不禁歎了口氣。真不知自己是天生的有天賦處理感情的事情,還是因為旁觀者清呢?
走過一段路以後再回頭,看見伶子吹滅了燭火,站在門口,似乎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找楊清墨。一隻腳已經邁出去,卻又久久未動。心裏掙紮了很久,才反身關上門徑直的向楊清墨的書房走去。看著架勢,她是準備就這樣過去?楊聽雨不禁扶額,並且好心的祝福著伶子。希望,楊清墨對她的喜歡足夠深。
待伶子走遠以後,楊聽雨忽然又折返回他們的臥室前麵。以楊聽雨的經驗和本領,想要進入這間屋子自然很簡單。但是她卻不能保證不留下什麼痕跡,楊清墨畢竟是老狐狸。思考了良久,終於還是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細鋼絲。插進鎖孔,稍微捅了幾下,鎖就開了。
走進屋子,雖然一片漆黑,卻也不影響她的目力。大概的在屋子裏掃了一遍,最後鎖定伶子的化妝台。抽開第一個抽屜,看了一眼,關上。又抽開第二格,翻開裏麵的暗格。摸出一個青花小瓷瓶,就是白日裏伶子拿的那個。拔開瓶塞,湊近耳邊聞了聞,冷冷一笑,將裏麵的小藥丸全部倒進手裏。眼睛一瞟,便知道了裏麵還有多少顆。手一握,內裏一催,再攤開手掌,手心隻有一灘粉末。將手中的粉末全部倒在桌子上,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打開,將裏麵的東西倒進手掌。裏麵是一些跟剛剛完全一樣的藥丸,略一估算,又倒回一部分回去,剩下的全部裝進青花瓷瓶。將青花瓷瓶放回原處,看了一眼桌上的粉末,手掌往上麵一覆,再翻開手掌時桌上的粉末已經不見。
冷笑著掃了一眼周圍,滿屋子的畫,全是楊絲絲。楊聽雨在此扶額,伶子反應遲鈍也就算了,楊清墨這個情聖,怎得也反應遲鈍。天天還將楊絲絲的畫掛在屋子裏,就算他表現得再好又怎樣,伶子也不過以為他是把她當作替身了。或者楊清墨的潛意識裏,也一直都還是這麼認為?
微微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還攤在手心的粉末,心道,我也隻能幫你們到這裏了。悄悄的退出屋子,將鎖鎖好。臨走前特意瞟了一眼梳妝台和門鎖,應該不會被發現吧?畢竟她是職業的!
月色姣好,楊聽雨特意繞了個遠路,路過楊清墨書房時,看見裏麵的燭火依舊昏黃,頗為欣慰的點點頭,表示,還不枉自己一番苦心。攤開手掌,輕輕一吹,掌心粉末化作塵土隨風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