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著楊清墨灼熱的眼神，以前伶子見到這樣的眼神，她總是會下意識的躲開，但是這回，她沒有。
“清墨……”
“恩？”
楊清墨的臉上狂喜，她叫他的名字了。以前，她從來沒有這麼親昵的叫過他。
“其實，我是喜歡你的。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也許是被你對楊絲絲的癡情感動的，也許是沉迷在了你如假似真的溫柔裏。我一直不想承認這個事實，我竟然會愛上了自己的仇人。”
“放下過去，忘記過去，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
看著楊清墨臉上期待的神色，伶子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有些事情可以那麼容易的忘記，這世界上又哪裏來的那些催人淚下的愛恨情仇。
“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過去的事情。我很想原諒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們再怎麼相愛，我們再怎麼變化身份忘記過去也改變不了我們是仇人的事實。謝謝你，謝謝喜歡我。我也不後悔愛上了你。但是，我卻不得不離開你。忘記殺父之仇與你舉案齊眉白頭到老，我真的做不到。當然，我也殺不了你。不管是我的心，還是我的實力。”
“那你想怎麼辦？”
楊清墨臉上漸漸湧起了一種絕望的神色。她說她做不到，她放不下那些仇恨，她不能與自己在一起。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老天給了他一切，卻一次次剝奪了他愛的權利。如果有的選擇，什麼傲人的地位，聰明的頭腦，絕世的武功，他統統都不要。隻求一次沒有離分的愛戀好不好？
“放我離開。讓我離開這裏吧，前人的恩怨，自有楊柳兩家人去解決。鍾家，不想再被連累了，我也會勸哥哥不再插手這件事。如果，你能贏了楊追風，那也是你的造化，我也隻能認命了。若是你死在楊追風的手裏，就當她為我父親報了仇。”
“不！我不允許你你離開我。”
驀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伶子吃痛的皺了皺眉，卻沒吭聲。就讓他再抱一會，當做他們最後的溫存吧。等一會，當她從這裏走出去以後，他們就是江湖不見的陌生人了。
伶子臉上的表情決絕，楊清墨心痛的厲害。他隻打伶子看起來軟弱，骨子裏卻是一個十分掘強的人。若是從前，他會不擇手段的將她強留下來，但是現在……她已經承認了自己的愛，他是時候放手了。若是強迫，隻會讓她恨自己。或許，放她走，有一天她想明白了，仇恨漸漸淡忘了，她就會回來找自己。
“好。我答應你放你走，我會在這好好地，不會輸給誰。我要留著這條命，等有一天，你願意放下手中的仇恨了，回來找我！”
伶子苦苦一笑，會有那麼一天嗎？一年了，如果能放下，早就已經放下了，若是放不下，在等十年又有什麼用？但是這些話她卻沒有說，她不忍心讓楊清墨傷心。就這樣，她離開以後，他會慢慢忘記自己放下自己的。總有一天，他會打開塵封的心門，愛上另一個人，就像他放下楊絲絲一樣的放下她。希望那個女子比自己幸運，沒有這麼多的愛恨糾葛。
兩個人沉默不語，伶子還壓在楊清墨身上被他抱住，誰都舍不得放開誰。感覺到了楊清墨身體的小小的變化，伶子臉紅紅的垂下眼皮。楊清墨的呼吸也開始焦灼起來，最後一個翻身，將伶子壓在身下。
“可以嗎？”
小心翼翼的詢問著她。伶子隻是微微一笑，這種情況下，就算自己說不，他也不會聽吧。伸出雙手，勾住楊清墨的脖子，微微抬起頭，閉上眼睛，吻上了楊清墨灼熱的唇。得到了伶子的應允，楊清墨再也壓抑不住。一隻手扣住伶子的後腦，瘋狂的加深這個吻，另一隻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遊走。
這一次兩個人都很瘋狂，一來是因為他們兩個人都打開了彼此的心結，全心全意的接受了對方，二來是因為他們知道，這回說不準就是最後的纏綿了。
夜半醒來，伶子失神的看著楊清墨熟睡的樣子。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牢牢的記住這副俊顏，還是應該強迫自己忘記。楊清墨依舊是皺著眉頭，伶子伸出手指，想要撫平他的焦慮，最後卻依舊是停在了半空中。她怕，她怕一旦伸出了手，就在也放不下。
穿好衣服，掀起被子起身。床上是一片殷紅的血跡。昨日那一番激烈的纏綿，讓楊清墨腰上的傷口又崩裂是知道事後才發現的。伶子苦笑著搖了搖頭，最後在他的額上落下了輕輕一吻才離開。
伶子走後，楊清墨慢慢睜開眼睛，輕輕地撫摸著身旁空出來的位置。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心，好痛，好痛。他還是沒 有勇氣挽留，因為他早已沒有挽留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