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詭異的安靜,就連陳飛也屏住了呼吸。楊聽雨靜靜看著鍾笑,如那日在賭場一樣,伸手輕輕捏住長劍劍刃。誰知鍾笑忽然手腕一番,劍刃隨之轉了一個圈,然後又向楊聽雨脖間移了點點。
楊聽雨感覺手上陣痛,低頭一看,已經是滿手鮮血。垂下那隻受傷的手,鮮血順著指尖慢慢滴落,妖嬈了鮮紅的彼岸花。
“嗬……”
一聲冷笑,楊聽雨抬起頭來,眼裏有著說不清的淒怨。鍾笑別過頭去,那樣的眼光,他承受不起。眼睛盯著楊追風還在滴血的手,她無心傷自己,自己卻動了殺意。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鍾笑滿是歉意的將劍收起。
“你收劍做什麼?剛剛你要是趁我不注意,再將劍橫一點,一劍割破我的喉嚨多好?”
“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用了,我承受不起。”楊聽雨收起眼中的淒怨,馬上又是一臉的冷漠,“你我本來就是敵人,本就應該刀劍相向,何須說什麼對不起?”
楊聽雨受傷的手是右手,不過,與她而言,左右手用劍都沒有什麼區別。左手拔出腰間短劍,陽光站在劍刃上,反射的光正好映到鍾笑臉上,鍾笑隻好又像旁邊移了一步。
“鍾笑,我站在原地不動接你十招,十招之內若你能傷我,我除了將解藥雙手奉上,這條命也歸你。十招之內,你若傷不了我,那麼把你的命留下!敢不敢賭?”
楊追風曾說自己不喜歡賭博,即便是賭也是賭命,近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萬劫不複的那種賭。可是楊聽雨連命也不喜歡賭,她覺得,想要別人的命,自己去取更加簡單粗暴。至於自己命,別人想要,有本事就自己來拿,沒本事就算了。可是,今天她賭了,將自己的命賭出去了。除了自己的命,還要賭鍾笑和伶子兩兄妹的命。
“你輸了,你要死,你妹妹沒有解藥,也得死,是兩條命;你贏了,我會死,你妹妹可以得到解藥,還是兩條命。很公平的賭注,你敢不敢?”
“你何必咄咄逼人呢?從江南一路到這裏,我兩之間雖然沒有太多言語交流,不也是十分和諧嗎?怎麼就淪落到了今天非得刀劍相向你死我活呢?”
“笑話!我是你的殺父仇人,你難道還要指望我之間還能手牽手,策馬同遊江湖馳騁川穀嗎?”
楊聽雨不再看鍾笑,垂眸看自己還在滴血的手,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是真的不疼,還是心中已經麻木?我已經不給自己任何希望了,可是你又在這裏留戀不舍什麼呢?從來就是對立的兩個人,當初就不應該有任何的交情。我錯了,我已經得到懲罰了。手中滴落的鮮血當做對那段被扼殺在萌芽之中的愛戀的祭奠。
“我已經答應我師父放下舊恩怨了,當初你也是被蒙在鼓裏的。我連楊清墨都可以不計較了,何況你是師父的親生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