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要走,自然不會再多耽擱。況且,鍾笑也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東西,所以兩個人一把劍,就這麼出了風雨樓的大門。
剛出了大門,就看見楊清墨已經在門口了。伶子的心一沉,本來想默默地離開,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嗎?也好,那就與他告個別吧。伶子慢慢走到楊清墨身前,鍾笑也知道他們兩個肯定有些離愁別緒要訴說,自覺的往旁邊站了點。
雖然伶子和鍾笑都沒帶什麼行禮,但是看這個架勢,楊清墨也知道她還是決定了要離開。他以為躲著不見她,她就不會將離別說出口,卻沒想到,到最後她竟然選擇了不告而別……是怪自己太天真,還是要怨她太絕情?
看見楊清墨一臉陰鷙的看著自己,伶子也覺得自己或許過分了些,可是這三天來自己找了無數個理由說服自己留下來,卻都沒有成功,她想,自己畢竟是要離開的。輕輕的攬住楊清墨的腰,靠在他的懷裏。楊清墨身體一僵,隨後又緊緊抱住她。下顎抵著伶子的額頭,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伶子緊緊的貼著楊清墨的胸膛,感受著他的心跳,他的難過,心如刀絞。楊清墨有一百種將伶子留在這裏的辦法,可是感受著胸膛處漸漸濕潤,他卻連一種都舍不得用。他曾經想,隻要她能留下來,他會不擇手段。可是,他現在覺得,強行將她留下,會讓她痛苦,那就……放她走吧。
“真的非走不可嗎?”
就算已經決定了,但是楊清墨仍然想要不死心的再問一遍,期待著幾乎不可能的答案。
聽著楊清墨近乎卑微的請求,伶子呼吸一窒,那一句“我不走了”差點脫口而出。不過……還好她忍住了。但是那句離開,無論如何是說不出口了,隻能輕輕的點頭。盡管早已經知道了伶子的答案,可是她點頭的那瞬間,楊清墨還是心痛,一種近乎絕望的心痛。
慢慢鬆開伶子,看見她淚流滿麵,楊清墨心中更是難受,本來還想讓她起碼留到孩子生下來以後,現在卻也沒有想法了。低頭吻去伶子臉上的淚水,盡力將悲傷的情緒壓在心裏,故作輕鬆的說道:“乖,不哭了。如果,離開也讓你那麼難過,我寧願將你囚禁在這裏。至少,我還能陪在你身邊,為你把眼淚擦幹。”
伶子也擦幹自己的眼淚,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離開我以後,要快樂。如果可以的話,就再找個人嫁了吧。陳飛對你很好的。”
伶子哭著點頭,有些泣不成聲的樣子。找個人嫁了?這輩子,她的心中又豈能容得下其他人?可是,為了讓楊清墨安心,也為了能絕了他最後一點希望,她隻能點頭。
“如你所願,你走以後,我也會忘記你。很快的,再去找一個女人,一個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女人。你和絲絲都太殘忍,讓我愛上你們,又狠心的離我而去。”
伶子抬起頭,踮起腳尖,輕輕的吻上楊清墨的唇,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恩,清墨,記得要忘記。”
“你也要記得忘記……其實,我想說再見的,可是我覺得你一定不想再見我了,彼此都決定了要忘記,說再見也沒什麼意義了,那就江湖不見了。”
伶子點頭,然後轉身走到鍾笑身邊,鍾笑牽起她的手,再看看楊清墨,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那個人,為何要是楊清墨呢?或者,楊清墨,為何你要和風雨樓扯上關係呢?真是一段有緣無份的孽緣……
看見伶子和鍾笑走遠了,楊清墨的嘴角才慢慢的勾起一絲苦笑,忘記?真的可以忘記嗎?已經刻在心裏的人,哪有那麼簡單說忘記就忘記了?就像楊絲絲,他也隻能將她深深地埋藏在心裏麵。他和伶子之間已經經曆過一次愛別離了,他以為他們之間經曆了愛別離,也承受過了怨憎會,再次相見,應該可以廝守到老了。隻是沒想到,他們終究沒有熬過一個求不得……求不得的緣分。
“真是感人啊~這就是傳說中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影子慢慢從角落走出,戲謔的說道。
楊清墨皺眉,從身上摸出一粒藥丸,遞給影子,冷冷的說道:“吃掉它。”
影子身體一僵,但仍然不做聲默默地結果楊清墨遞來的藥丸,迅速的吞下。然後,楊清墨又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扔給他。
“這裏是解藥,每十天吃一次。一共是兩個月的量,兩個月以後,你再來找我。跟上他們,保護好伶子,一直到孩子順利生下來。”
影子淡定的收起藥瓶,然後一轉眼便消失不見。楊清墨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畢竟還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