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葬禮與鮮花(1 / 3)

白兮看著她的笑容,明豔如斯。這是被人愛著的孩子才會露出的溫暖的笑容。可是卻生硬的被放進了墓碑裏,看著無比悲涼,可惜。白兮單薄的身子止不住的發抖,青紫泛白的嘴唇張張合合卻吐不出隻言片語來。

“這不是真的!對吧……”白兮轉過身去拉著羅伊的衣角,一張小臉上充滿期待的看著他,希望他能對自己說“這一切都是假的。”

羅伊冰冷的眼神盯著她看,麵無表情“她是被你害死的。”仿佛看著白兮瞬間蒼白的模樣很高興一樣,勾起唇角說出惡毒的諷刺來“怎麼你以為我會像貼心大哥哥一樣安慰你嗎?”

一個驚雷在耳邊炸開,讓白兮瞬間驚醒。對啊,璐璐已經死了。在一周之前,因為我,她死掉了。

“你說她會怎麼想?一個連她的葬禮都不敢參加的膽小鬼!你配做她的朋友嗎?永遠都不要忘記,她是因為你才死去了。”羅伊在白兮耳邊說,不複往日的禮貌待人,現在的他更多的事咄咄逼人以及對白兮的怨恨。

“……”白兮眼睛無神的盯著墓碑上陳璐璐的笑容。

真美啊,那麼美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變成一盒骨灰躺在那冰冷黑暗的地下,她那麼怕黑怕冷,一定會很害怕吧。

羅伊把手中的黑傘撐開,自言自語道“你這麼怕冷的人,不要著涼了。”說著,將撐開的黑傘放到她的墓碑上。白兮靜靜的看著這一幕,揪心的痛,嗓子被撕扯著,無法言語,唯一能做的,便是安靜的站在那裏不去打擾他們。

“嘭嘭”連續幾個驚雷,大雨像是要洗去什麼一樣,狠命的打在白兮和羅伊身上,萬籟俱寂,耳朵隻留下雨聲。

“白兮,我恨你。”羅伊的薄唇一張一合,在大雨的衝刷下無法分辨,可白兮就是懂了。因為有時候恨是不需要言語來表達的。羅伊對她的恨意已經浮在表麵了。

白兮的頭低的更低,像是要將自己埋在土裏。

“對不起…對不起”白兮咬著自己的嘴唇,不知道是在對羅伊,還是陳璐璐道歉。或者兩者都有。

她在風雨交加的黃昏裏搖搖欲墜。青白的臉色,烏黑的眼圈都彰顯著她的痛苦。自己最重要的人因自己間接的死去,將這本是鮮花一樣的人兒折磨的不像人類,反倒像是一隻孤魂。

“璐璐,明天我再來看你。”羅伊朝著墓碑溫柔的笑著,眼裏有星星點點在閃爍。抑製住流淚的衝動,羅伊不想在她的麵前露出脆弱一麵。白兮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長在那兒的一棟石像。

羅伊和白兮擦肩而過。像是不相識的路人一樣沒有施舍對方一眼。

“璐璐,你恨我嗎?”良久,直至天黑,雨漸漸小了下來,卻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這時白兮才輕輕的問,好像害怕驚擾什麼一樣。

聽說黃昏與夜晚交織之時,會發什麼不可思議的事,這時的人們最容易看到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那麼我會看見你嗎?或者說,璐璐你願意見我嗎?

良久,隻有雨聲。白兮打直的脊梁一點一點失去力量,慢慢的塌下去。本來蒼白的臉頰染上了一片薄紅,口中發出輕喘,慢慢無力的倒在陳璐璐的墓碑前。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白兮臉上沾上了泥水,卻沒有任何感覺,放任自己躺在雨水和泥土混合成的淺淺泥塘之中。這對與有潔癖的她突然變得無關緊要。

“璐璐你看啊,雨下的好大,你怎麼都不出來看看我。”說著,白兮閉上了雙眼,感受雨打在身上的感覺,聽著雨滴在地上,墓碑上,樹葉上,花朵上的聲音。

你就是在這麼冰冷的地下睡著了嗎?好冷,真的好冷。白兮顫抖著抱著雙臂,眼淚裹著雨水掉到泥水裏。小心翼翼的爬到墓碑旁,撿起被大雨衝刷到一旁的黑傘,重新給墓碑打好,緊緊的貼在墓碑上,冰冷的碑讓白兮打了個寒顫。“璐璐,我想你,你回來好不好?”被雨水泡的有點打皺的手指仔細的撫摸著墓碑上的笑臉,一寸一寸,不留餘地。

回憶的畫麵突然轉到她們相遇那年。

白兮的媽媽鄧柔兮拉著7歲的小白兮,溫柔的對著小陳璐璐說,“璐璐,我們剛搬過來,你能做我家白兮的朋友嗎?”白兮仰著頭,甩開媽媽的手,“我才不要你管我。”說著便跑回了房間,甩上門。

白兮恨恨的想,我才不要所謂的朋友,我是孤單一人的。小小的身影顯得格外可憐,寂寞。“那個,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小璐璐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白兮媽媽打開的門進來,努力靠近像隻小刺蝟一樣的白兮。白淨的小臉上掛著友好的笑容,努力接近著白兮。

“你出去,你出去,誰讓你進來的!”小白兮撲過去,想要把小璐璐推出去,但小璐璐小時候很圓,特別可愛。讓比較瘦小的小白兮累的小臉紅撲撲的都推不開。

“那你答應和我做朋友,我就出去。”小璐璐把被小白兮扯的亂兮兮的裙子扯了扯。鼓起小臉兒,一臉真誠。小白兮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如此自來熟的人,頓時傻了吧唧的看著小璐璐。

“我才不要朋友,朋友都是大騙子!大壞蛋!”小白兮回過神來,昂頭表示不屑。

“哇,你房間好漂亮啊!”小璐璐的注意全被小白兮的房間吸引過去。小白兮的房間是媽媽喜歡的公主風,也是當時有錢家的女孩兒特別喜歡的風格,小白兮除外。

但隻要是誇獎每個人都會喜歡,小白兮臉色臭臭的,但心裏卻挺美,“喂,你別碰我的娃娃。”小白兮奪過自己根本就沒有碰過幾次的娃娃,小臉不滿的皺起。她有一些潔癖,不喜歡任何人碰自己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