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樹,我知道你心裏不好過,我可以理解,但你現在這樣隻會讓我認為是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我願意,你管的著麼?”
穆錦城突然方向盤一打,車子繼續飛出去,夏樹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讓他停車,穆錦城像是沒有聽到,車子繼續在道路上急速飛馳著。
夏樹剛才吃的飯本來就惡心,現在胃裏更是翻江倒海的,她拉著他緊握方向盤的手,但車子並沒有因為這樣減速,夏樹突然低頭要在他的胳膊上,血腥的味道充滿口腔,惡心的意味更濃,夏樹輕輕的說:“穆錦城,你不停車我就自己下去了。”
穆錦城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猛地一踩刹車,車子停了下來,但穆錦城還是盯著她看,像是不相信她會說那樣的話,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道:“下車。”
夏樹聽到這個聲音,還沒平複心跳的頻率,睜著雙眼看了他一眼,然後什麼也沒說拉開車門就下去了。
夏樹剛下車,車門就被猛地關上,車子“嗖”的一聲又向前滑了出去。
穆錦城一直認為她是一個很懂事的人,他沒想到她無理取鬧起來令他這麼手足無措,居然又拿身體開玩笑。
到現在他還都清晰的記得當初她自殺時,被鮮血包圍的樣子,每次想起來都令他不寒而栗。
穆錦城走後,夏樹扶著路邊的法國梧桐在不停的嘔吐著,冰冷的雨水不停的拍打在她的身上,可是她心裏比這個要冷千倍萬倍。
她知道他可能真的受夠她了,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去忍受她的無理取鬧的。她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她突然覺得特別好笑,她就這樣被拋棄了,可是心裏為什麼那麼疼呢。她不知道臉上的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總之,她覺得眼睛特別特別的漲。
隻是夏樹不知道,穆錦城在開出一段距離之後,又猛打方向盤在大雨裏像個黑豹一樣衝回來,走下車,像瘋子一樣的在那裏喊著夏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這一夜,大雨磅礴,穆錦城第一次後悔了,他很不想這樣做的,如果當時能控製好自己該有多好。可是在遇到他之後,他就特別容易被她所控製。
他一遍一遍的找,在雨裏喊著她的名字,多少年之後穆錦城想起這一幕都心有餘悸,這也許是他最狼狽的時刻。
從來都沒有一個人能這樣影響到他,可是心確確實實的就動了,而且也痛了。他不敢想如果他發生了意外,他會如何,可是此刻的他真的就和瘋子差不多。
穆錦城找遍了所有夏樹該去的地方,連倪微微和穆錦澈那裏都找過了,可是沒有。想到她還懷著孕,她就自責的要死,這麼晚了,還下著雨她能去哪裏呢。
穆錦城不知道找了多長時間,就在他感覺特無助回公寓的時候,他開著車剛到小區門口,他隱隱約約透過車燈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蹲在門口瑟瑟發抖。
穆錦城猛一刹車,從車上跳下來,快速的跑到她的麵前,心疼的喊道:“小夏。”顫抖的聲音裏透漏著喜悅,隻是這種喜悅裏摻雜著多少心疼隻有他自己知道。
夏樹抬起頭看著他,目光裏溢滿委屈柔弱:“我不知道去哪裏,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你還要我麼?”
穆錦城心疼的把她抱起來,為她當去一半的雨水,可是渾身冰涼的她還是令他忍不住打個寒戰。
穆錦城抱著她走進車裏,從車上找出兩塊毛巾,裹在她的身上,又找來一塊幫她擦頭。
他溫柔而有力量的手指輕輕的擦拭著,夏樹的眼淚就那樣流了下來。
穆錦城以為弄疼了她,就輕聲哄到:“是我不好,是不是我弄疼了你了?”
夏樹搖了搖頭,把臉埋進他的手掌裏,眼淚順著他的指縫流了下來,鼻音特別重:“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小夏你知道麼,每次你一哭,我的心疼就有種快要死的感覺。”
“那我以後不哭了,你是不是就不難過了。”
穆錦城搖搖頭,把她摟在懷裏,眉頭緊皺在一起,微微歎息著:“不是,我想以後我都不會再讓你流淚了。”
夏樹的睫毛輕微的扇了扇,眼睛眨了眨,眼裏因為被淚水洗過,清澈的猶如一潭湖水,但心裏此時卻是忐忑的:“城,我們可不可以永遠在一起啊。”
他眼裏閃過一絲的驚訝,但嘴角卻不由自主的笑了:“好,隻要你願意待在我身邊。”
夏樹點了點頭,用力回抱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