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樹從沒覺得在等一個人是這樣的漫長,她看著穆錦城手上微微滲出的血絲,夏樹知道他肯定不願意包紮,就問護士要了棉棒和碘酒什麼的簡單的包紮了一下,整個過程中,穆錦城都是呆呆的盯著手術室的門,夏樹知道他在刻意壓抑著自己,所以她告訴自己要站在他身邊陪著他一起等著澈出來,不覺得握著他手的力氣就緊了些,穆錦城像是感覺到,轉過頭對著她牽強的扯出一抹強硬的事。
夏樹對他回以安心的笑容,聲音裏透著堅定與相信:“澈,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穆錦城對著她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繼續盯著手術室,隻不過他們這一幕在琳達的眼裏看到卻是極為鄙夷的。
中途COCO出去給大家買了些飲料,遞給夏樹一瓶果汁給琳達一瓶牛奶,夏樹看到琳達在接那瓶牛奶時,眼裏流露出的驚訝,但也隻是一瞬而已,之後被她客氣的微笑拉開距離。
而她自己和遞給穆錦城手中的那瓶都是酒,穆錦城一下拉開,仰頭喝下去,COCO說:“這時候喝點酒也許會舒服些。”
夏樹這是第一次見穆錦城飲酒,她記得他對自己說過,他不喜歡一切令他上癮的東西,因為他會左右你的思想,所以他幾乎不碰酒和煙。夏樹從來沒想過自己看到他喝酒會是在這樣的情景下,可是她卻能真切的體會到他此時的心情。
隻是夏樹卻是堅定的相信穆錦澈沒有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他,她的心就不會那麼亂了,她就會莫名的心安,就像他當初在告訴她:“我一定會看著寶寶出生的,所以不用擔心。”時,她的心就是那樣堅定不移的相信。
這一夜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在等待著他能好好的從手術室裏出來,沒有言語但大家就是這樣堅定的相信了,這一夜幾乎是無聲無息的,但地上擺滿的酒瓶證明了這不是個平靜的夜。黎明的時候夏樹抬頭看了一下手術室的燈還在亮著,她看了看站了一夜的穆錦城依然目光凜然的盯著手術室,好像這一夜他的姿勢都不曾換過。
夏樹也許是太累了,眼皮不覺得就合上了,已經嚴重透支身體的她根本感覺不到,她就那樣從長椅上栽了下來,穆錦城以上前一把把她從地上抱起來,眼裏全是焦急:“小夏,小夏你不能有事。”
穆錦城真的太害怕她會出事了,他弟弟還在手術室沒出來,她又從他眼前這樣直愣愣的暈倒,所以他真的特別的恐懼。他緊緊的抱著她,就像快要離開自己一樣,連醫生都忘記喊了,COCO走過去,把夏樹從他懷裏拉出來:“穆錦城你知不知道你那樣會憋死她的。”
穆錦城那樣直愣愣的看著她,最後COCO說:“好了,醫生來了,讓她看看吧。”
最後醫生告訴他:“穆少,夏小姐隻是疲勞過度再加上營養不良導致暈厥,休息一下,打點點滴就沒什麼大礙了。”
最後醫生還鄭重的交代了一句:“想必穆少肯定知道夏小姐的體質,希望以後還是好好的照料,她都懷孕四五個月了,還那麼瘦,那樣生產起來會很麻煩的,她這種身體也不是一朝一夕釀成的。”然後說完就離開了,夏樹被送進病房裏打點滴。
所以她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她看著外麵黑乎乎的一片,突然從床上越了起來,穆錦城原本趴在她的病床上,看到她醒來驚慌失措的樣子,忙開口:“怎麼了,小夏。”
夏樹聽到那個溫和的聲音,忙坐下來,抱著穆錦城哇哇大哭起來:“城,我剛才夢見,夢見澈、、、”夏樹不敢說那個字,但是她真的害怕,她就睡了一覺,他不會就這樣離開自己吧。
穆錦城抬手拍著她,輕聲安慰道:“澈很好,他的手術很成功,他現在就呆在你旁邊的病房裏,不過蒙田說現在還不能探視。”
夏樹胡亂的抹了一下眼淚,眼睛盯著他,剛哭過的眼睛顯得清澈無比:“真的嗎?我想從外麵看看他。”
穆錦城扶著她起來,給她穿上鞋,又給她披了件衣服:“走吧。”然後扯著她的手,站在重症病護房的玻璃窗前看著他,夏樹第一次看到他沒有頭發的頭,此時他的臉看起來那麼的小,他的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夏樹不用仔細看就知道他身上肯定青一塊紫一塊的,夏樹一時受不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她對著穆錦城說:“城,他很疼對吧,他很疼的,我知道他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