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我也不甘示弱的回看著她。她眼裏的水汽,很快的變成了眼淚一顆一顆的流出來。
她小聲說了一句:“李明,我恨死你了。”就轉身跑開了。
我想追過去,可是兩隻腳就像被釘在了原地怎麼都動不了。國慶最後一天早晨我站在我家的陽台上看著她一個人拎著行李離開,她不時的抬頭向我家的方向看來,隻是我卻沒有勇氣走下去。
某一天隻因為某一件連我自己都記不得事情,我和我的同桌那個長發飄飄的女生好了。
一個月後,在這個城市今年冬天第一場雪飄落的時候我和慧分手了。她平靜的問我:“她的頭發長嗎?”
“挺長的,不過咱們分手和這件事無關。慧,我一直都把你當作妹妹。”
“李明,你少惡心我了!要分手就分,我沒有纏著你。你不要因為現在你的變心而汙辱我以前的感情。”
我還想再解釋些什麼,卻無從說起。我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五髒六腑都像糾結在了一起。如果她像別的女生一樣哭了的話,我想我一定不會和她分手的。可是她沒有,她的堅強有時候對我來說近乎殘忍。
高考結束,我和同桌分手了。分手的時候她哭著問我為什麼,眼淚異常慘烈的流了一臉,狼狽的不堪入目。我突然很想知道慧曾經會不會為我哭成這樣,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再見到她。
七月份她放假回來,我們小區的一幫子人聚會。還是會有人開我們的玩笑,我尷尬的看向她,她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和每個人玩鬧著,當然除了我。
很多年後,當我已經開始談婚論嫁裝修房子的時候翻出來過去慧送我的禮物,我還是會思念那個短發碎劉,海笑起來陽光普照女孩。而我錯過的,遠遠不是我可以看到的。
今天張超陪著我去醫院做產檢,我沒有想到我會遇到應該是剛剛上班穿著白大褂的嚴晟龍。我高傲的抬起頭,和他擦肩而過。
有時候我會很佩服毛潔,她可以把一個人放在心裏那麼多年。而我,愛的時候是真的愛,不愛的時候是真的不愛了。
毛潔她們都離開的那年,我在自己租的小房子裏每天都埋頭苦學。嚴晟龍偶爾會來看我,可是更多的時候他都是呆在自己的家裏讓他媽看著學習。
我把自己的私房錢用光後,不好意思再問家裏要錢就隻能出去打工。我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柳巷的一家飾品店賣東西。老板是個很好的女人,她說不忙的時候可以讓我看看書。
那年的冬天特別的冷,我每天晚上十點回家後還要生火做飯。很多次我都想打電話給豆豆她們,可是我沒有多餘的錢來交話費了。我打電話給嚴晟龍,他的手機總是關機,打到他家裏他媽總是很不耐煩的說句他不在,就掛掉電話。
從小到大即使我沒有媽媽,我都沒有活的這麼可憐過。每一次躺在冰涼的被子裏,我都想要放棄了。但是一想到嚴晟龍曾經給我規劃的我們美好的未來,我還是一次又一次咬牙堅持過來。或許那個時候,我還是天真的以為,考上了研究生,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郭帥帶著他的新女友來過一次我所在的飾品店,看見我的時候他還挺震驚的。也許他見過灰姑娘變成過公主,卻沒有見過公主變成了灰姑娘。
他看著我凍裂的手問:“你對象了?”
我倔強的說:“他忙著考研了。”
郭帥離開前把他的電話號碼留給我,讓我有事打電話給他。可是他前腳離開,我後腳就把他的電話扔進了街上垃圾桶。我不是不原諒他,也不是放不下那段初戀,隻是我害怕自己真的有一天撐不下去了會打給他。
考研的前一天我站在學校圖書館的大門口,打電話給嚴晟龍問他在哪裏。他對我說:“我現在就在學校圖書室查資料了,你在哪了?這裏不讓講電話,就先這樣好嗎?”
我看著圖書室的大門上掛著“今日暫停開放”的牌子,特平靜的說:“我在你應該在,但是你卻不在的地方。”
這一次換我掛掉了電話。我把手機握在手裏,嚴晟龍再次打來電話,手機不停的震動,震得我手心特別疼,可是卻沒有我的心疼。
接下來的幾天考試,我把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在了上麵。考試完的那天,我直接坐車回了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