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惟音將自己的手縮回來,看了一眼,“要不,我就洗洗吧。”
“你打算用什麼洗?”俢淩之盯著楚惟音,後者帶著狐疑,“太髒了,要不就用水衝一下?”
俢淩之想了想,“倒是可行。”說完,修淩之拉著楚惟音站起來,然後將她推到洗手間,“盡量大一點的水流,不要怕疼,堅強點。”
楚惟音:……
她一直都是很將堅強的好不好!
楚惟音走了進去,俢淩之就靠著門口看著她,“別害怕,如果你不怕,洗完之後我就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楚惟音一愣,隨後打開了水龍頭,心裏卻覺得越發的好笑了。俢淩之這句話說的煞有其事,就像對著一個淘氣的孩子板著麵孔說:“小乖乖不要鬧,聽話爸爸就給你買糖吃。”
剛開始,楚惟音是沒有什麼感覺,可是到了最後,真的很痛。
沙子從你的肉體上掛過,還帶著絲絲的顆粒感,楚惟音看都不敢看,好不容易感覺衝的差不多了,俢淩之才道:“過來吧!”
楚惟音幾乎是他的話音剛落,就關好了水龍頭,然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額頭上都是冷汗。
她現在無比慶幸的是,隻有一隻手受傷比較嚴重,要不然她大約會疼死的,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回頭看著俢淩之,“你要不要也衝一下手肘?”
“等一下,先給你清理傷口。”俢淩之說完,拿著消毒水就走了進去,楚惟音沒想到這麼快,要知道,消毒水可是比水疼多了。
她咬著嘴唇:“要不……”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個道理你不懂麼?”說著,俢淩之已經站在洗手池邊,直接她把手攤開,“我要開始倒了,忍著點。”
楚惟音緊緊的閉著眼睛,死死的咬著牙,周圍的世界都安靜下來,她感覺消毒水順著瓶子流了下來,藥水沾到手上頓覺疼痛,這種疼痛緩慢而劇烈,她咬著牙不斷的變換著手的角度,試圖清洗的徹底一些。
俢淩之抓著楚惟音的手,明顯的感覺到她在痙攣。他的目光落到楚惟音被咬住的唇瓣上,然後又看向她微微蹙起的眉毛,最後又落向光潔的額頭,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熱,還是因為太過於疼痛,此時她的額頭上竟然冒起了點點汗珠,襯的額頭越發的晶瑩起來。
他心有些疼,不好受,甚至自責。是他決策上的失誤,明明上午在醫院裏已經有人警告過,他應該時刻把她帶在身邊才對,怎麼能讓她一個人下車?一個人走回去?現在想來,要不是他發現狙擊手的激光,此時楚惟音很可能就已經是一具屍體。
俢淩之眯了眯眼,傷害了他的人,就一定要接受懲罰。
他看著不斷的從楚惟音的手上流出來的血液,那麼鮮紅,就像是……想到這裏,俢淩之記起了凶手當時射擊的情況。狙擊槍是紅色激光瞄準,並不是紅外線,因為紅外線是不可見光,他不可能看見。不過凶手既然想要殺楚惟音,為什麼不換一把更隱秘更穩妥的狙擊槍,而是要用紅色激光瞄準?
所以說,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殺楚惟音,隻是想警告?
又是警告,離上午在醫院的時候,不到兩個小時。
到底是誰,到底要警告什麼?
俢淩之已經完全走神了,這還是楚惟音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她看著俢淩之,“可以了麼?”
俢淩之回過神,看了一眼經過藥水處理後更加血肉模糊的手指,聲音低沉的可怕:“可以了。”說完,他收起了消毒水。
神經麻痹了,沒有任何的痛感。楚惟音鬆了一口氣,俢淩之伸出手,輕輕擦去她頭上的汗珠,“過幾天會好的,不會留疤!”
“沒關係的。”楚惟音不以為意,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你說,上午在醫院的那個人,讓我們盡快回國,然後自殺了。”楚惟音頓了頓,俢淩之看著她,聽到她又道:“然後回來不久,又有人狙擊我們,你說,他們是不是一夥兒的?”
“怎麼?害怕了?”俢淩之的眸色深深,讓人看不清楚,到底在想什麼,楚惟音點點頭,“算是吧,畢竟發生這樣的事情,我覺得我的心裏可能還是不夠強大。”
俢淩之忽然單手抱住她,然後摸了摸她的頭,“今天是我不好,說過要保護你,不讓你受傷的,結果還是讓你的手指受了傷。”
楚惟音在他的懷裏搖頭,“沒有,明明是你救我了,你也受傷了,更何況,我的傷口一點都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