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們幾個一起,可是後來修淩之找到了努爾曼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羅欽了,按理說,羅欽沒有犯什麼重罪,努爾曼是沒有任何的理由關押他的。
楚惟音掃了一眼身邊的修淩之,這家夥一臉淡漠的表情,和第一次見到羅欽一樣,似乎並不歡迎他,但是也沒有想攆走他的意思。
可是麵對羅欽的打招呼,楚惟音也不可能不理不睬,她仰起頭,對羅欽微微一笑,發現他的手腕帶著攝像機,原來已經全部還給他了,“我也沒有犯什麼大錯,沒殺人沒放火,他們沒有什麼理由一直關押我。”
羅欽笑的一臉無害,雪白的牙齒依舊白的發光,楚惟音笑了笑,猛地想起了什麼,之前在努爾曼的家裏,俢淩之說努爾曼是想把他當人質威脅,不過可能知道他和viper關係不好之後又放了他。她又問道:“羅先生打算去哪裏?還要在這裏做采訪麼?”
羅欽聞言笑了笑,隨後搖搖頭,“要是我還在這裏采訪,真的是連命都不要了。”楚惟音看著他的眼睛,那麼的純淨無暇,真的一點都不像是壞人的樣子。隨後,羅欽又接著道:“我打算回酒店,剛走到這裏,就碰到你們兩個了。”
他指了指楚惟音和修淩之,“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裏?我以為你們兩個回國了,畢竟這地方不算太平。”
“我們……”楚惟音頓了頓,沒有詳細的說什麼,因為她也不清楚修淩之是不是同意她告訴羅欽,他們的動向,所以便含糊帶過去了。修淩之在一邊站的筆直,楚惟音看過去,要是說他懷疑羅欽是殺死穆斯塔法的凶手吧……俢淩之還沒有行動,要說沒有懷疑吧……俢淩之對羅欽的態度又著實不好。
就在楚惟音費盡心思的想接下來該怎麼說的時候,俢淩之終於開口了,他目光淡淡的看著羅欽,“你剛從基地離開?”
羅欽笑笑,自然的點了點頭,“是的。”這個男人就是向來這樣,不管俢淩之如何的冷落他,他都是有問必答,且耐心十足,不論是對俢淩之還是對楚惟音,永遠都是一副溫和的表情。這一切,似乎都在說明,他有很好的家教。
俢淩之聞言皺起眉,仔細的打量了一眼羅欽,後者挑起眉,一臉的不明所以,俢淩之忽然笑了,看了一眼他身後,接著指了指另一個方向,“那邊才是從基地來的路,你走的這一條不是從基地來的。”
俢淩之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盯著羅欽,後者笑了笑,“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修爾先生的眼睛,但是這次我的確是從那邊回來的,不過我去了前麵一棟貧民區采訪。”羅欽一邊說一邊卸下肩上的旅行包,從裏邊掏出來照相機,打開之後放到俢淩之眼前:“喏,這就是我剛拍的照片,還有時間呢!”
俢淩之自然是不會‘紆尊降貴’的去看照片的,楚惟音走上前,伸出手接過了相機,目光落在了屏幕上。照片上,那是一個很窄小的地下室,裏麵大概住著十多個婦女兒童,昏黑、無天日,就像所有C國人民所麵對的一樣,沒有半絲陽光。
楚惟音光著這樣看著,都覺得是不能夠忍受的,可是他們還要在裏麵生活,她仿佛能聞到地下室裏臭氣熏天的味道,還有嬰孩啼哭的悶漲氣息,讓人喘不上氣來,恨不得破開那一層門,奔逃而出。
其實沒有來這裏之前,她不是很清楚,對戰亂中的國家也是半知半解,世界已經發展到了這樣,怎麼可能還會有可怕的事情,可是當她來到了這裏,看到了這裏的報紙,才知道原來這種地下室在戰爭中非常多,被稱為寡婦的地下室。這裏常年缺少糧食,她們吃不飽冬天穿不暖,吃喝拉撒全在地下活動,空氣常年汙濁難聞。
這是一種恥辱,這是一種不允許被報道的恥辱,所以不論是C國的自由軍亦或者是政府軍,都是不允許記者出現在那種地方,遊人稍有不慎便會沒有命,何況是記者這麼敏感的身份。
她靜靜的收回了視線,她看到羅欽將手中的攝像機放下,然後對她艱難的笑了笑,大約是也領會到了她心中的一些想法。楚惟音忽然有些佩服起羅欽,很少有記者擁有這樣的膽量,也很少有記者能深入戰地。也覺得,俢淩之懷疑羅欽的確沒有必要,他人性中的美好在這一刻全部彰顯,她已然卸下心裏的防備。
俢淩之掃了一眼,已經癡迷的小女人,隨後伸出手,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楚惟音詫異的看向拉著她的俢淩之,不明所以。俢淩之勾了勾嘴角:“我必須承認,羅先生工作很認真。但是就是不知道令兄是不是也跟你一樣敬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