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惟音覺得自己的臉色一定不是很好,又道:“修先生,你文學造詣的確不怎麼樣,什麼叫無事獻殷勤?”
“哼,當時你並不認識我,還不是白白幫我付了車費?”
“那也不叫無事獻殷勤,我對你又別無所圖。”楚惟音歎氣,“我是因為司機看起來很可憐,要是沒有錢,不就白白送了你一程?再說,我又不知道車裏麵的人是你。”
要是知道是他,他還這樣嚇她,楚惟音一定不會給他付車費。她轉過頭去卡修淩之,後者滿臉的理所當然,“我出門從來不帶錢。”
楚惟音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真是很少見到做錯事還這樣理所當然的,她聳了聳肩,“所以你的意思是,帶張卡不錯了是吧,修先生?”
修淩之自然不會理她的話,他打量著楚惟音,“我早就已經知道你了,在你給我付車費之前。”
“當然,你調查過我,再說,我了解宋獻老師的脾氣,他肯定在你麵前,把我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了。”楚惟音話音剛落,修淩之便點頭,“這個你倒是清楚,不過,他是個話嘮。他說你是沙漠裏的一朵花。”
“沙漠裏麵的一朵花?”
楚惟音想了想,搖頭,“宋獻老師從來都沒有和我這樣說過。”
“他當然不會和你說,豈不是很沒有威信?”他又解釋道:“顯然,他是把你們專業比作了沙漠。”俢淩之目光幽幽,像是一頭隱藏在黑暗中的狼,慢慢道:“你就是那朵花。”
“那麼……這朵花怎麼樣?”楚惟音抱起手臂,目光灼灼的看向俢淩之。
那廝意料之中的沒有給楚惟音肯定的答案,而是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眼,緩聲道:“不算是一朵花。”
“那像什麼?”
“像一顆仙人掌。”俢淩之果斷道。
楚惟音靜默了一瞬,“我滿身都是刺嗎?”
“你可以理解成堅強,亦或者……”俢淩之斟酌著,又道:“亦或者是沙漠中唯一一抹綠色。”
楚惟音想了想:“評價似乎很高?”
“當然很高!”俢淩之冷哼一聲,隨後又道:“我很少誇獎人的。”
楚惟音又是‘噗嗤’一笑,忽然道:“C國很好,至少讓我知道你不是那麼……高冷的人!”
修淩之挑眉,“我從來都不覺得,我是一個高冷的人,都是你們強加給我的罷了。”
“你們?”楚惟音抓住這個關鍵詞。
“你們,你……”修淩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窗外,“還有,鄭複。”
楚惟音失笑,不理解為他高冷,難道理解為他不愛說話,喜歡沉默麼?不過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對楚惟音也沒有什麼好處,她適時的轉移話題:“今天下午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
“什麼事?”
楚惟音訝異於修淩之的記憶力,還有恢複力,下午的槍擊還曆曆在目,然而這家夥竟然就要忘記了?
看到楚惟音詫異與不可置信的眼神,修淩之恍然大悟,他換了一個姿勢,隨意的道:“分內事而已,不用在意。”
不用在意……
這種事情怎麼不在意?至少是人命關天的。可是修淩之的思維和正常人不一樣,楚惟音不能當真,便道:“但還是要謝謝,那麼危險你都……”
修淩之揮揮手打斷了楚惟音的話,目光盯著楚惟音的眼睛,聲音帶著不容置疑:“我說過要保護你。”話音一落,他又放下手臂,仰頭去看外麵闌珊的夜色,慢慢道:“可惜了,我沒有做到。”
不知道修淩之是在真正的自責,還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沒有出來,楚惟音從俢淩之神色難辨的臉上收回目光,又落在自己的手上,由衷的笑起來:“你做的很好了,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受傷的就不隻是一雙手。”
修淩之不說話,楚惟音就把自己的手放到修淩之的麵前,晃了晃,“你看,要不是你,說不定我的手都沒了。”修淩之的目光落在楚惟音纖細白嫩的手上,聲音裏摻雜了一絲黯啞,又道:“好,看到你這麼賣力的安慰我的份上,我接受你的安慰。”
楚惟音:……
修淩之躺在床的另一邊,楚惟音坐著,時間久了,她也累了,再加上今天一天驚心動魄的,於是一陣冗長的靜默之後,楚惟音也躺了下去,在修淩之的身邊,轉過頭去看窗外,沒有月亮,沒有星星,不像是純粹的黑,倒像是暴風雨的前夜。
她忽然有點想念國內的天氣,沒有這樣陰晴不定的,“是要下雨了嗎?”
“大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