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很了解豪門?”俢淩之和以往不同,這一次,他顯然比較犀利,似乎一定要和楚惟音爭論出一個所以然不可。
楚惟音聳聳肩,“我不是出生於豪門,當然,也沒有結過婚,但是我的大學同學嫁給了一個土豪,結果,並不怎麼樣?”
那個土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之後,沒幾天的新鮮感,就在外麵尋花問柳,不久之後,離婚了,最後又結婚。
楚惟音知道這件事之後,氣憤的不得了,也心疼她的室友,但是能怎麼樣?這是人家的家事,不是她能管的。俢淩之聞言,嘴角的微笑驀然收斂,冷聲低哼道:“你把豪門想的太過危險了。”那廝頓了頓,又道:“而且,你一點也不勇敢。至少你所謂的愛並不深。”
不深?
楚惟音才反應過來,這家夥是在說她剛才的回答,楚惟音歎了一口氣,語氣裏多了一絲惆悵,又道:“可以這麼說吧!但是我以前不這樣的,但自從我做了法醫之後……”楚惟音捏了捏手指,抬頭看向俢淩之,一雙眼睛裏情緒萬千。
俢淩之其實明白她要說什麼,但是他仍舊沒有打斷她,因為他覺得,楚惟音能夠主動的和他說這些事情,就是對他敞開了心胸。楚惟音接著道:“其實,我並不害怕死者死狀多麼恐怖,我也不害怕因為找到一點線索被凶手跟蹤或者滅口。可是我害怕看到死者家屬茫然的眼神。”
俢淩之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楚惟音繼續說下去,聲音裏麵帶了一絲顫抖,“那種無力感沒有辦法掙脫,他們像我一樣不明白,為什麼幾分鍾之前還見過,或者還通過電話的人,現在竟然毫無聲息的躺在太平間……”
俢淩之抿了抿唇,隨後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楚惟音的肩膀,她的整張臉盡收於俢淩之的眼底,她的表情茫然而又悲痛,像是沉浸在什麼無法自拔的事情中。俢淩之知道她是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他輕輕斂下眉,半晌後才慢慢道:“不要去想這些,你能做的隻是幫助他們找到凶手而已。別的事情都不是你該想的。”
楚惟音抱住自己,將頭埋下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搖搖頭,“我知道,不是我該想的,但是我……”俢淩之抓住楚惟音的手,打斷了她的話,俢淩之靠在椅子上,聲音擲地有聲:“有些既然已經發生,我們就要學會去接受。如果是沒有發生的事情,就要防患於未然。”
俢淩之很少能夠這樣細心的去開導別人,別人不知道,楚惟音怎麼會知道?所以她自然會接受俢淩之的好意,她點點頭。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兩個人就在大堂裏坐了許久,一邊享受難得的安靜,一邊等待著努爾曼,就在即將離開的時候,楚惟音突然發現,其實告別戰亂的C國,也是一個風景絕美的地方。就在她的思緒未落的時候,努爾曼派來的車已經抵達酒店門口。
此時,正好是上午九點整。
努爾曼並沒有出現,大約是在準備對付viper,他派來的人,似乎知道俢淩之,上前與他用本地語交涉了一陣,又確定了身邊的保護人員的數量才讓楚惟音和俢淩之上車,去往北邊的一個隱秘的樹林。
“大概多久能到?”俢淩之坐在楚惟音的身邊,拉著她的手,問前麵的士兵,前麵的人比了一根手指,俢淩之又問:“你們是穆斯塔法手下基地的士兵嗎?”
提到穆斯塔法,士兵有了反應,詫異的回過頭,又搖搖頭,說的仍舊是楚惟音聽不懂的本地語,“不是的,我們是努爾曼中校手下的士兵,不屬於任何基地。”
“努爾曼人呢?”
俢淩之直呼努爾曼的名字,之前還不太禮貌的士兵,頓時禮貌了起來,他對俢淩之微微點頭,“是的,先生,努爾曼中校已經帶領其他人去埋伏了。”士兵聲音不見半分顫抖,車也開的極穩。
這說明,努爾曼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至少在士兵麵前,他是放了話的。如果努爾曼有了一定的把握,那麼保證不讓楚惟音受傷,幾率就會大一些。俢淩之沒再說什麼,隻是默然的轉頭看向窗外,兩隻手交疊放在一起,閉上了眼睛。
四十分鍾之後,車子突然停了下來,楚惟音的精神一直都是緊繃的,她轉過頭,車外是一望無際的沙地出現了零星綠色。士兵停下車,對俢淩之道:“先生,我們的車隻能開到這裏,再往前開就會被發現。”
聞言,閉目養神的俢淩之緩緩的睜開眼睛,眯著眼打量了一圈四周,最後定在了前麵很遠的一片樹林,問道:“交易地點就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