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陳江河開口,俢淩之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他皺著眉,看了一眼聲源的方向,“陳隊,案子有什麼意外麼?”
陳江河頓了一會兒,“我們剛回到市局,林京蒼那邊已經送往最權威的精神科醫院去做檢查,目前還沒有什麼問題。”
“那你打電話,難道是問我是否到家?”俢淩之意外的開起了玩笑,讓陳江河一愣,後者過了一會兒才道:“其實是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希望你能解釋一下。”
楚惟音看著俢淩之,後者將車子開進了地下車庫,“你說。我知道的,一定會給你解釋。”話音一落,他將車子停好,熄了火。
楚惟音挑了挑眉,這家夥,今天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啊!
“是這樣,按照你說的,在你離開之後,我讓人將林京蒼送回了市局,剩下幾個留在了現場取證。”
俢淩之點點頭;“接著說。”
“我們在林京蒼的房間中找到了死者的很多東西,包括你說衣物,還有死者的拖鞋,後期拿回來後,我們也的確發現林京蒼穿過死者的拖鞋,但是唯獨有一樣,我們沒有找到。”
陳江河沒有說是什麼,俢淩之想了想,半晌後應了一聲:“哦,你說沒有找到的,是不是死者的口紅?”
“是的。”
陳江河隻是覺得有點奇怪:“我們也懷疑是不是他扔掉了,可是附近的垃圾桶都沒有。不過也有可能是已經被垃圾車運走了。”
“不會的,不會運走的。”
俢淩之斬釘截鐵,“我曾經坐過出租車,司機說那邊很混亂,而且喬蓮的支出我也看過,那邊的垃圾是他們自己在雇人清理,但是自從發現了死者之後,喬蓮就沒有請人處理過垃圾。”
“那就奇怪了,因為口紅上很有可能會留下林京蒼的指紋,所以……”陳江河頓了頓,忽然聽到俢淩之說,“我知道在哪裏!”
陳江河握著手機的手一緊:“在哪裏?”
俢淩之緩緩道:“我記得死者的窗戶是開著的,你可以去皇後的後街找找,可能被他順手扔了。”
陳江河聞言道了一句‘好’,隨後又道:“林京蒼被送回市局,現在很安靜,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你要來看看嗎?”
“當然!”俢淩之知道林京蒼現在已經變成了另一種人格,“我最喜歡研究變態心理了。正常的可真沒勁。”
掛斷電話後,俢淩之沒有下車,直接載著楚惟音就去了市局。
林京蒼很安靜,看到俢淩之的時候眼睛沒有一絲波動,就像看到一個不認識的人。不過,也的確是不認識的,因為這是另一個人格的林京蒼,‘他’根本不記得俢淩之。
林京蒼坐在床上,拿著一個本子塗塗畫畫。
“你在畫什麼?”俢淩之突然出聲道。
林京蒼從本子上抬起頭,看了俢淩之一眼,冷哼:“我不認識你。”
“我也不認識你,事實上,我和這個‘你’也是第一次見麵。”俢淩之沒有倨傲的抬起下巴,目光挑了挑,倒像是在真摯的對話。
林京蒼眨了眨眼睛,“第一次見麵就問我在幹什麼,很不禮貌。”
俢淩之馬上回了一句:“還有更不禮貌的。”又道:“你殺人的時候在想什麼?”
林京蒼一愣,下頜緊緊的收起:“憑什麼告訴你?”
“我可以把經驗傳遞給你的同類。”俢淩之微微一笑:“這樣,你們的隊伍就會越來越壯大。”
楚惟音看到林京蒼握著筆的手緩緩收緊,隨後一把扔了懷裏的本子,大步走到俢淩之麵前,“我跟你說你可以讓我出去嗎?這裏沒有小鳥,也沒有蝴蝶。這裏的老鼠是黑色的,不是白色的。”
林京蒼說的話亂七八糟的,俢淩之聞言卻眯著眼睛點了點頭,“好!”
接下來,就是俢淩之與林京蒼的促膝長談。
兩個小時後,俢淩之勾著唇角帶著楚惟音離開了,走之前林京蒼又問:“你什麼時候來接我?”
俢淩之意味深長的道:“我就不來了,上帝馬上就會來接你了。”
林京蒼的案子過後的幾天,陳江河的確在後街找到了一管口紅,是蘭蔻牌子的,上麵有林京蒼的指紋,也有死者的皮屑。
之後的幾次,陳江河見到楚惟音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知道,一定是因為那天他說話的語氣而感到抱歉。
在楚惟音一天中第三次遇到陳江河的時候,陳江河站在辦公室門口,終於道:“你……晚上有時間嗎?”
楚惟音知道陳江河是想請她吃飯,她抿了抿唇,搖搖頭:“我哥要出院,今晚不行。”
陳江河眼裏的失望一閃而過,楚惟音立刻道:“那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