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河看著他:“你確定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孫文平緩了一下自己的怒氣:“我可以為我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聞言,俢淩之眯了眯眼,“男人?”
“對!”孫文肯定的回答,又道:“他多次進入‘男色’,我跟著進去過,他有固定的包間,男伴也有很多。”
俢淩之皺起眉,抬起頭看向陳江河:“‘男色’是什麼?”
陳江河答道:“是一家聲色場所,和‘皇後’不同的是,這裏專門為男人……提供男人,不過‘男色’在幾年前就破產了。”
“破產了?”
陳江河點頭,孫文又道:“他是同性戀,我找齊了證據,但最後都被毀了。”
“怎麼回事?”
“我拍到了孫源進入‘男色’的照片,當時我的第二專業就是生物製藥,我把我姐姐當年吃的藥檢查了一邊,發現了致死的物質,那天我正打算拿著這兩個證據報警的時候,我被一個人打昏了。”孫文想起那天的情景,明明過了很多年,卻還像在眼前。
辦公室裏誰都沒有說話,趙柯的手指沒有再動,所有人都在安靜的聽。
孫文說:“我似乎被抗到了一輛車上,醒過來的時候是一個很華麗的屋子,我沒有被捆綁,當時是躺在沙發上,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我外婆。”
“她是昏迷狀態,臉色很不好,我包裏的證據也沒有了,然後一個男人走過來扔給我一個文件。”
“還記得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嗎?”陳江河問。
孫文搖頭:“不記得,但我知道並不是幕後綁我來的人,他長的很普通,沒有什麼特征可言。”
俢淩之出聲:“文件裏是什麼?”
“第一個就是‘男色’的破產證明,破產日期是在我拍照的前一個月,第二個是一份通知。”孫文閉了閉眼睛:“他們在我外婆身體裏注入了新研製的病毒,威脅我聽他們的安排,如果我選擇否,他們將會讓我的外婆痛不欲生。”
“所以,你是答應了?”
麵對俢淩之的盤問,孫文垂下頭,半晌後才低聲道:“是的,我的外婆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她年輕的時候沒有享福,老了,我也不想讓她因為我的關係受苦。”
孫文兩隻手交握在一起,手指緩緩泛起白色,“他們每一個月都會將一支藥物給我,緩解我外婆的身體狀況。”
聞言,俢淩之冷笑了一聲:“愚蠢!”
孫文抿了抿唇,聲音微微一變:“我知道,我一直知道我愚蠢。”他緩緩抱起手臂,聲音哽咽起來:“可是我沒有辦法,如果我一旦有報警的念頭,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殺了我的外婆。”
俢淩之掃了孫文一眼:“所以,你一直這麼被動?”
孫文抿了抿唇,“我外婆是自己拔的氧氣,她是自己不想活了。”
孫文忽然淚流滿麵,趙柯緩緩歎了一口氣,隨後起身拿起桌子上的紙抽放在了孫文身邊。
他飛快的說了一聲謝謝,隨後吸了吸鼻子,抿唇看向俢淩之,“修教授,我知道的隻有這麼多。”
俢淩之掃了他一眼,“藥物是怎麼傳遞的?”
“你不是知道嗎?”孫文收了目光,又道:“就是趙登雲。”
俢淩之嘴角勾起一抹笑:“那你今天身上的傷呢?”
孫文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原來他注意到了,“昨天晚上,我去找過趙登雲。”
陳江河眯眼:“他和你動手了?”
孫文垂下頭,接著點了點頭,“我以為是他去醫院拔了我外婆的氧氣,當時情緒很失控,找到他的時候他似乎也喝多了,我們吵的很激烈,就打了一架。”
俢淩之輕笑了一聲:“真難想象。”
孫文抿了抿唇,拿下紗巾,露出脖子上一圈清晰的紅痕。
陳江河瞳孔縮了縮,印象中的趙登雲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一個人,做事大多也都沉穩平和,赫然見到孫文脖子上的一圈青紫,陳江河的手指緊了緊。
“現在倒是可以想象,當時是有多激烈。”俢淩之說完,又道:“你進來的時候看到誰了?”
孫文訝異的抬起頭,“……趙登雲。”
“他知道你要供出他?”
孫文搖頭:“不知道,我一直背著他。”隨後又道:“我們昨晚達成共識了,還和以往一樣。”
趙柯鬆了一口氣:“幸好,不過要是趙登雲知道,他今天也不會來了。”
俢淩之冷笑:“估計以後都不會再來了。”
“為什麼?”孫文疑惑的問,“我沒有透露出任何信息給他。”
俢淩之冷笑了一聲:“你在市局找陳江河的次數少的可憐,況且他一定知道我和趙柯都在裏麵,你進來這麼長時間,會什麼都不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