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那一臉硬朗的線條,寬寬的額頭,堅挺的鼻,厚實的嘴唇,唯一的不同就是此人的眼睛是墨黑色的,而耶律楚雄的眼睛是碧藍色的!
這個人是誰呢?是敵是友?!舒心蕾的腦子裏不停地轉動著,想要找出答案。看此人器宇軒昂、氣度不凡,一定非富即貴。一身銀白的鎧甲在夕陽的照耀下閃閃發光。看這模樣,看這氣質,舒心蕾很自然地就能猜到,這是耶律皇家的人。
那麼他到底是誰呢?難道,他就是真龍天子耶律阿保機!舒心蕾的心裏又驚又喜,不過,很快她又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看此人的年齡,和耶律楚雄相差不多,怎麼可能是耶律阿保機呢?那麼,他就一定是耶律楚雄的兄弟了!耶律楚雄排行老四,是耶律阿保機最小的一個兒子,而此時在前線軍中的除了二皇子耶律德光,就是三皇子耶律李胡了!
那麼,他究竟是耶律德光還是耶律李胡呢?曆史上的耶律李胡一直不得耶律阿保機的重用,是一個碌碌無為之輩。而耶律德光呢?此後繼承了王位的就是他,戰場上的英雄,官場上的贏家。而麵前這人,顯然不可能是什麼無能之輩。於是,聰明的舒心蕾心裏有底了。
“你叫什麼名字?”就在舒心蕾打量著耶律德光,猜測著這個人的身份的時候,耶律德光突然開口了。
可是,舒心蕾並沒有回答。她定定地望著耶律德光,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向耶律德光說出實情。她還記得,耶律楚雄曾經提醒過她,麵對任何人都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以免招來殺身之禍。於是,雖然還很虛弱無力,可是舒心蕾仍然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說到:“你……不知道……我是誰,可是我卻……知道你是誰,你……信不信?”
耶律德光愣住了,聽這說話的聲線,明明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怎麼會真有人把她當成是真正的親兵隊員呢?而她說話的內容就更是嚇了耶律德光一跳。今日,雖然不是耶律德光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可是他敢肯定,這絕對是這個女人第一次見到他。因為當時在烏拉爾大雪山下救起她的時候,她一直昏迷著,不可能看到了他。那麼,她怎麼會知道他是誰呢?就算四弟耶律楚雄曾經向她提到過自己,可是她也沒有見過他啊,名字和人是對不上號的啊!
“是嗎?”耶律德光故意逗著舒心蕾,反問到:“那你說說看,本……”剛想說“本王”,不過耶律德光很快就想到這兩個字一出口就會露了陷,於是趕緊改口說:“那你說說看,我是誰?”
舒心蕾知道耶律德光是故意在逗她,於是很隨意地回答說:“你,不就是……當今……二皇子……耶律德光……嗎?”
此語一出,耶律德光自是驚訝得不知該作何回答,他不禁張大了嘴巴,瞪大眼睛望著舒心蕾。耶律德光正想問一個為什麼,可是舒心蕾又已經腦袋一歪,暈了過去。不再說話了。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耶律德光不由自語地對舒心蕾產生了興趣。她到底是誰?當日怎麼會獨自一人暈倒在冰天雪地的山腳下?如今又怎麼會被一向謹慎行事的四弟耶律楚雄冒險帶上戰場?耶律德光的腦袋裏產生了無數個問號。可是這一切的疑問暫時都無法揭開了。
要想知道事情的詳情,就隻能等到舒心蕾醒過來之後,或者再次見到四弟耶律楚雄之後,才有機會了。
而此地,自然是不能久留的。天色也越來越暗了,於是,耶律德光決定,速速離開這個地方,先把人員和馬匹都帶離這座黑乎乎的大山,回到契丹大營中去,把受了傷的這個女人和耶律楚雄的心腹愛將耶律謹趕緊交給醫官醫治。
想到這裏,耶律德光猛地伸出一雙粗壯的鐵臂,一把抱起昏迷中的舒心蕾,隨即又站了起來,朝著山間小道的方向走去。這個時候,耶律謹已經被周圍的親兵隊友們抬上了馬,其他所有人也都做好了出發的準備。唯獨等的就是耶律德光。可是,當大家看到耶律德光抱著一個受了傷的親兵隊員走出了樹林的時候,又一個個紛紛跳下馬,三步兩步來到耶律德光的身邊,說到:“殿下怎麼能親自動手呢?讓我們來吧!”說著,耶律德光自己的親兵隊長耶律展就已經伸出手,想要接住舒心蕾,可是被耶律德光很堅決地拒絕了。“別亂動,誰讓你這麼胡來的?”耶律德光的語氣又急又生氣,讓耶律展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明明就是好心嘛,怎麼就被當成了驢肝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