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耶律德光此次專程來到耶律楚雄的行軍帳,當然有他的目的,而他的目的,當然不可能是看望一個受傷的親兵隊長那麼簡單!
果然,隻見耶律德光不慌不忙地在耶律楚雄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又分別看了看耶律楚雄、韓震庭和耶律謹三人,最後又把目光停留在了躺在行軍床上的舒心蕾身上。顯然,屋子裏這四個人、除了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之外,都是串通一氣的,其他這三個人他們都應該知道床上躺著的是一個女人!再加上自己,不錯,自己也是知道的!
耶律楚雄看到二哥把目光停留在舒心蕾的身上,就主動說到:“這位小兄弟就是我們請來的神醫,小弟看他傷得挺重的,就讓他在小弟的行軍床上睡,想讓他早日養好自己的傷,可以早日為我們契丹患病的將士診治……”
可是,耶律楚雄的話還沒有說完,耶律德光就打斷了他,他明知故問:“他,真的是神醫嗎?”
耶律楚雄吃了一驚,他和二哥向來都是很要好的,在這之前,他雖然心裏對二哥和太子皇兄爭儲之事一清二楚,他在其中也是互不得罪,處理得很好,不管是太子皇兄還是這位二哥,都對他很客氣。可以說,二哥過去從來沒有用這麼挑釁的語氣來追問過他什麼。當然,過去,他也沒有什麼把柄可以讓人家追究的。
耶律楚雄正在仔細觀察耶律德光的臉色,想要弄清楚他這一句話到底是明知故問還是確實不知情,這個時候,韓震庭先回話了:“回二皇子殿下,雖然我們不能確定現在躺在床上這位小兄弟到底是不是神醫,可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我們也隻能把他當成神醫來對待了,您說是嗎,二皇子殿下?”韓震庭這話說得很巧妙,不置可否,反而把球遞給了耶律德光!
對於這個韓震庭,耶律德光認為他是一個非常難得的人才,將來自己要想得天下,必定需要向韓震庭這樣的人才,他甚至覺得,韓震庭比他的父親韓延徽大人還要有學識、有遠見,做事更有魄力,而且,他能文能武,真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不管自己如何想要拉攏韓震庭,他卻似乎總是和自己話不投機半句多,從來都是一副不想和自己多說一句的態度。這一點,讓耶律德光感到非常惱火。照理說,他和四弟耶律楚雄一樣,也是從小就和韓震庭一起跟著他的父親韓延徽大人學習漢文化,也算是同學一場,可是韓震庭對待自己的態度,就是和他對待四弟耶律楚雄的態度不一樣。而現在,既然韓震庭這麼避重就輕地回答了他的問題,還把他繞了進去,他也隻好勉強地笑了一下,回答說:“那是當然,那是當然!現在神醫受了傷,我們都沒法知道他的醫術到底如何,嗬嗬,是的,都還不知道。”耶律德光一時詞窮,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耶律楚雄對韓震庭剛才的解圍很是感激,其實連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他和耶律德光明明就是兄弟,可為何韓震庭對自己和對二哥的態度就是不一樣。對自己,韓震庭就像對待親兄弟一樣,甚至比對待親兄弟還要親,就像是生死之交一樣。可是對待二哥耶律德光,韓震庭卻始終不冷不熱的,就像是單純地對待一個主子一樣,恭敬,卻冷淡。
當大家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之後,輪到耶律楚雄說話了,他轉移了話題,問到:“二皇兄到小弟的行軍帳來,有何貴幹啊?”
耶律楚雄這話的意思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話題,耶律德光此次前來,一不是為了探望耶律謹的傷情,二不是為了和他們探討所謂“神醫”的事,那麼又是為了什麼呢?如果沒有別的事,那他可以走了啊!耶律楚雄這話,似乎還有逐客令的意思。耶律德光不是沒有聽出來,可是,他覺得現在的氣場不對,他們之間不應該是感覺這樣針鋒相對的,他來這一趟的原意,是想告訴他四弟,讓他小心行事的。
於是,耶律德光就順著耶律楚雄的話說了下去:“二哥此次前來,是要提醒一下四弟……”說完,耶律德光故意停住了,他望著耶律楚雄,欲言又止。
“小弟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的,還請二哥賜教。”耶律楚雄雖然心裏一驚,可是表麵上也要做出一副很鎮定的樣子,虛心向耶律德光請教。
“賜教不敢當,可是,”耶律德光望著耶律楚雄,含義深刻地說到:“二哥希望四弟有什麼事,能對二哥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