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乘桴突然這麼問,一時間,金戈的身子輕輕一顫。
而後,他的目光從青穆劍上移開,定神想了一想,再有些吞吞吐吐回答,“我……我娘要我裝死,倒在地上,還封了我的穴道……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以為我真的死了,便沒有管我了……”
他的這個解釋,非常牽強、非常戲劇。史乘桴聽完,卻還是選擇了相信他,點了下頭,似歎非歎說:“原來是這樣……”
金戈又不再說話,繼續去看手中的劍。
史乘桴也跟著沉默了一陣,用力思考了一陣。
好一會後,他又對金戈說:“金戈,等天亮了,你便隨我回泉池去吧。以後,我就是你的師父,泉池也就是你的新家。”
如此,金戈的注意力,又被他完全吸引出去。
不過,金戈麵不改色,格外鎮靜加淡定。他望著史乘桴,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靈動的色澤。
想起靈脩子就是這麼安排的、而且這個地方不能夠再住人,他削薄的紅唇不禁輕輕抿了抿,然後又用力點頭,毫不猶豫答應史乘桴說,“嗯,好!謝謝師父,謝謝你肯收留我!”
史乘桴麵容上再現一絲欣慰的神色。而後,他又長籲一口氣,轉身往屋子所在的方向,異常緩慢的走。
金戈的目光仍舊穩穩圈住他的身影。
史乘桴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望時還緊緊皺眉。
外拙內秀的金戈又將這一切看在眼底。金戈猜想,現在史乘桴應該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而具體什麼東西,應該也是那四株仙葩草。
清晨,東邊的地平線泛起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浸染著淺藍色的天幕。隨之,新的一個白天從遠方漸漸移了過來。
金戈為金胤和易香綺守了一夜的靈。天亮時,山裏的新鮮空氣撲到他的麵孔上,令他頓時清醒,精神振奮。
不遠處的樹林裏,還有幾隻小鳥兒在鳴叫。它們仿佛在告訴他:金戈金戈,你的第一天開始了,你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開始了!
為此,金戈又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心情也變得沒有那麼悲傷、沒有那麼無奈、沒有那麼複雜了。因為此時此刻,他還聞到了更多的生命的味道。
然後他不再靠著那棵大榕樹,坐正身子後再站起身來。
他本想去找史乘桴。結果,他還沒有跨開一步,便看見史乘桴已經出現在他的正前方。
“金戈,你回屋收拾一下你的東西。我等你一盞茶的工夫,然後我們出發回泉池。”史乘桴冷然告訴他說。
此刻,史乘桴給人感覺又是無比嚴肅的、不可違抗的。所以金戈愣了一愣,最後還是毫無廢話的點頭,禮貌應說:“知道了師父,我這就去。”
史乘桴,這個名字在江湖上雖然不及金胤或溥侵響亮。但是,說出它時,卻也能夠令許許多多的人聞風喪膽。
金戈獨自回屋,收拾東西。而一進屋,他便看見他的家裏被翻得淩亂不堪,滿地衣物,以及許多東西都爛了碎了。
毫無疑問,這又是兩天前溥侵的人作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