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兩人麵向眾人時,眾人也看清楚了他們的麵容。
隻見男子身著白色布衣,而且那種白,白得發亮反光。手裏還拿著一把白色折扇,這增添著他身上散發的儒雅書生氣。他淺黑色的眼眸顯得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淡紅的薄唇。仿佛他是對完美的最好詮釋,令人不舍得把視線從他臉上挪開。他美麗得似乎模糊了男女,邪魅的臉龐上還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成熟。
透出他走路的腳步、說話的口氣,眾人也判斷得出,他的武功深不可測。
而他身後的女子,穿著紫色的衣裙。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氣質的話既是那麼的端嚴秀麗、又是那麼的冷若冰霜。並且女子手中,抱著一張大琴。
“是她!”
“是她……”
史如歌和唐鈺瑩見之,立馬便認出了紫衣女子,即那天晚上她們在規禾鎮見過的張紫君。
金戈當然也不例外,一眼認出了張紫君。隻是此刻,他的心頭毫無欣喜的情緒,相反全是疑惑。
“紫君終於來了。隻是她帶的人怎麼是楚紹龍?張垚了?”金戈心頭嘀叨著。也許是由於在那個世界的那些經曆,以致每回看見楚紹龍,他便覺得心情不爽,酸澀得很。
此時也是。他瞥了瞥楚紹龍,還沒有開口跟他說一句話,便變得氣喘籲籲。
鶴千行認識張紫君,卻不認識楚紹龍。於是他暗自猜測,張垚為什麼要派這樣兩個人過來。
而易濁風,他認識楚紹龍,卻不認識張紫君。現在看見楚紹龍帶著一個女人出現,他劍眉微擰,眸光深沉難測。不過很快他便不再看著楚紹龍,假裝他們之間是不認識的。
龔子期則既不認識張紫君,又不認識楚紹龍。因為剛才楚紹龍在詢問他,所以他站起身來,回應楚紹龍說:“在下便是龔子期,請問這位兄台,剛才喚我何事?”
原本楚紹龍注視著金戈他們那一桌,現在龔子期率先搭理他,他便轉身注視龔子期。
他告訴龔子期說:“在下樊紹東,是一個生意人。最近幾天急著出海,做一比人命關天的大買賣。不巧的是,今天一到這邊,便聽說這邊禁海了。再仔細打聽一番,又得知朝廷隻允許一艘船出海,而那艘船現在屬於金公子和龔公子。所以我想找金公子和龔公子,請求你們行個方便,載我等一道出海。”
“哦,生意人?想跟我們一道出海,隻為談買賣?”龔子期嘴邊重複一遍,再對楚紹龍斜目而視,不太相信他的話,覺得他不像生意人。
楚紹龍又點點頭,補充說:“對,我就是生意人。生意人生活不易,出海行程一旦耽擱太久,不僅會變得血本無歸,最後可能連回家的盤纏都不夠。所以望龔公子成全,載我們一程。”
“哈……哈哈……”龔子期又笑得很冷,但是沒有再說話,也望向金戈。好似他做不了主,得金戈做主。
這時候,眾人的目光也開始聚焦到金戈身上,包括張紫君。張紫君一直麵無表情,然而凝望金戈時,她的杏眸深邃而靈動、凜冽而清澈。
再次望向金戈時,楚紹龍眸中的冷漠宛如春水化凍般融解。他又詢問金戈,“金公子,還記得我嗎?一個多月前在川州城的縹緲樓,我們可是見過麵的……”
跟楚紹龍對視,金戈的目光始終充滿了怨念、充滿了敵意,用無謂口吻說:“當然記得,縹緲樓的樊老板嘛……”說完之後他也懶得多注視楚紹龍,目光落回桌麵,倒茶給自己喝。
這一刻,史如歌也漸漸想起來了。樊紹東就是天一教的楚紹龍,在天一教時她還見過他的。
“那金公子是否同意載我們一道出海?”楚紹龍又語氣悠悠向金戈追問。其實他的心裏早就料定了,金戈一定會同意。
果然,喝完一杯茶後,金戈不再看他,說:“我們那艘船足夠大,多兩個人,一點也不多。載你們一道出海,完全沒有問題。但是,我有兩個問題要問你。”
“哦?什麼問題?金公子,盡管問。”楚紹龍微微挑眉說,一副頗為好奇的神色。
“你身旁紫衣姑娘,她是你什麼人?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金戈直接詢問,毫不避諱。
眼前的楚紹龍和張紫君,是不是跟他一樣,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他早就想弄清楚了。
原本楚紹龍有恃無恐,暗忖無論金戈詢問什麼問題,他都能淡定從容的回答。不料現在金戈問出這樣的問題,隨之他的臉色沉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