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天,眾人待在船上,所做的事情紛紛不一。有人喝茶、有人望海、有人閑逛、有人睡覺、有人練功。
而到了傍晚,大家的精神看上去都萎靡了,紛紛躲進了自己的房間裏。
這船上的房間都是套間,有客廳、有臥室、有梳洗室。每個套間的門口,各有兩盞落地的柱燈,燈罩狀如臥蓮,在燭光下顯得流光宛轉、精巧絕倫。
下午時,金戈跟鶴千行打著喝茶的幌子,坐在一起,悄悄商量了好久的事情。
這會兒天色漸黑,金戈才回到自己房間裏。
而他剛剛進屋,一道紅影便神不知鬼不覺般竄到了他的身後。他立馬察覺到,跟而即刻回頭。
“誰?”金戈還虛聲急問。同時湧功護體,警惕度提高十二分。
然而,當轉過身軀看見來者乃史如歌時,他湧出的功力隨即散開,大籲一口氣。
“喂,你幹嘛啊?這樣嚇人,會嚇死人的……”他還白眼史如歌,語氣極其無奈說。
史如歌倒是始終笑盈盈,昂著腦袋,一雙似喜非喜的含情目,深深凝視著他,並且喊他一聲,“金戈。”
“幹嘛?”金戈又有點不耐煩問,而後再冷斥她說,“天色晚了,回房睡覺去!”
史如歌斷然不肯回房睡覺,又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說:“初來船上,我興奮,睡不著,所以過來找你。另外我想讓你,陪我一起看海。”
“還看海?白天時你跟唐鈺瑩,不是看了很久麼?”金戈又瞪著史如歌說,一臉驚疑的表情。
這下子,史如歌歪了歪腦袋,想了一想說:“我想晚上的海會更好看。”
金戈又不禁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跟哄慰小孩似的說:“可是哥很想睡了。你別找我,繼續找唐鈺瑩,讓她陪你一起看海,乖……”
史如歌解釋,“不了,鈺瑩已經睡了。而且今天她好像生病了。”
“啊?”金戈淺吃一驚,再怔怔盯著史如歌,不可置信問,“醫師也病了?她著涼了嗎?不要緊吧?”
史如歌又搖搖頭,說:“不知道。不過她說她不礙事,睡一覺起來就會好的。”
金戈一聽,稍稍放下心來。因為他的內心,很是關心唐鈺瑩。
“怎麼啦?金戈,陪我一起看海吧。”見他發愣,史如歌又眨了眨大眼睛說。
金戈依然不答應,懶懶扔她一句說:“你找易濁風吧。讓他陪你,既安全,又浪漫。哥真的要睡了。”
“他?”史如歌的臉色頓時陰鬱下來,還撅了撅嘴,不再看著金戈,說:“那是大冰塊,才不找他,沒意思。而且他都不太理我,甚至都不願意看我……”
“他不理你是有原因的。他對你比對誰都好。”金戈又告訴她說。
“他對我好,為什麼對我好?還有,什麼原因不理我?”史如歌又揪著柳眉,疑惑詢問。盡管她早就發現了,有時候易濁風對她確實挺好的。記得那日在天絕殿,若非易濁風跟溥侵扛上了,她必然死了。
“你自己去問他吧。我得睡了,晚安。”金戈又說。說完之後,扶著她的身子,強行令她轉身,再將她趕出去,關上房門。
“額,好吧,不煩你就不煩你,我自己一個人去看海!”史如歌頓覺無趣,自言自語說。金戈關上了房門,她也不轉身敲門了。
其實的話,金戈不是想睡了。而是因為時間快到夜晚了,他要開始悄悄檢查這艘船了。
天色漸漸變暗,一片烏灰蒙蒙,而史如歌,她一個人在走廊上麵走。走廊上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並且門口都有兩盞落地柱燈,隻是燈罩的顏色略微不同。
走著走著,史如歌很快走到了走廊的盡頭,看到了一架樓梯。
樓梯自然是通往樓下的。而從這邊下一層樓,旁邊直接就是易濁風的房間。
“去找易濁風,倒也不是不可以,他那麼奇怪,找他聊聊天……”忽然,史如歌萌生出這樣一個念頭。
拿定主意後,史如歌踱著輕盈的腳步,慢慢下到三樓。然而,她剛剛轉身,打算走向第一間房的門口,忽然間便看見了一個翩然的身影。
“是她……”史如歌心中驚呼一句,然後趕緊躲到暗處,抑製著自己慌亂的呼吸。
而那個翩然的身影,她自然認得,那是駱姝簾。
此時的駱姝簾,手中端著一碗湯羹,正敲著易濁風的房門。
“進。”房間裏麵,易濁風冰冷的聲音傳來。
隨後,駱姝簾推門而入。
待駱姝簾進去了,史如歌又鬼鬼祟祟跨到門口,一隻耳朵貼門,聽著他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