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濁風亦望向她,深邃的眼眸仿如漫不著邊的黑夜。隻是短暫的對視,這回,卻是史如歌先將目光移開的。
殿上,溥侵揮了揮手道:“你們都退下吧,讓本座靜靜。”
“是!”眾人齊聲一應,就準備散去。
“易濁風,你留下。”溥侵叫住了早已轉身的易濁風。
萬音皆寂,天絕殿空蕩無比。
溥侵慢步走下天絕殿,走到了易濁風的身邊,他注視著易濁風的表情:“我想知道史乘桴的死是怎麼回事?”
“正在徹查!”易濁風微微躬身。
溥侵背過身去,臉上的笑容陰森至極:“希望你查出來的結果是我想要的。”
“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好。好好回去準備你的婚事。”
春時居大院外的那株高大榕樹下。易濁風緊握住手中的承影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幽幽月光靜照下來,照得他黝黑的眼睛暗如懸河。
四周的鳥鳴蟲語都顯得淒淒切切的。圍牆邊的衛士亦仿若靜立的雕像般一動不動地站著堅守著自己的崗位。總之,萬籟皆寂、悄然無聲。
突然,拂過一絲清風,吹得易濁風灰色的布衣微微飄舞。瞬息之間,地麵塵起塵落。
莊罹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了他的身後,莊罹望著他,死灰色的瞳孔縮成針尖一般細。他問:“不知易老大這麼晚約墨某出來有何要事?”
易濁風轉身凝視著莊罹,聲音冰冷如刀:“你看這是什麼?”說完,他攤開一掌,見得一枚細長的尖針擺放著。
“玄絕針!”莊罹的瞳孔驟然放大。
易濁風臉上的笑容邪惡如鬼:“那天,當金戈和史如歌攻上天絕峰重傷了眾執事之後,你便緊追著他們去了天絕宮教主寢宮。是嗎?”
莊罹暴戾的目光怔怔地盯著他手中的玄絕針,反問:“這玄絕針你哪來的?”
一股凜冽的殺氣自易濁風眼底升起,他的眼神冷得就像要冰凍這四周。道:“我問你,是,還是不是?”
莊罹冷冷一笑,當即順手一撲想要從易濁風手中奪回那枚尖針。不料,卻被易濁風輕鬆閃避。
莊罹的眼中燃起劇烈火焰:“易濁風,你到底想幹什麼?墨某真不明白!”
易濁風道:“這針落在地上就好比一根女人的頭發,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是無意間,我卻在天絕宮史乘桴死時癱坐的床榻邊發現了它。”
莊罹戰栗地退了退步,卻又裝作不為所動,反而顯得更加冷靜:“這意味著什麼?”
易濁風的眼睛一直望到他的眼底:“是你進天絕宮殺了史乘桴。”
莊罹的表情異常的冷漠和傲然,斥道:“無憑無據,為何說是我?”
易濁風稍稍挪步,似笑非笑:“其實這枚玄絕針一直都在我的手中。由於之前我對它一無所知,所以還會默默地留著它由著眾人誤會我。可是昨天,我找到了有關於這玄絕針的的很多項記載。”
莊罹的嘴角微微抽搐,冷聲道:“那又如何?”
“玄絕針法乃二十年前的暗器王泊琛所創。它的每一針都蘊含著劇毒,每一針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吞噬中針者的性命,而中針者身體的任何一處都不會有中毒的跡象,也不會有受傷的痕跡。這正好符合史乘桴的死狀。”
莊罹傲慢地背過身去懶得直視易濁風:“天下人都知道,我莊罹從不用兵器,更不會用暗器!易濁風,我看是你想嫁禍於我。”
易濁風冷峻的臉上浮顯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從未有人見過你用兵器,可這不代表你不會用或不用。你擅長模仿,卻沒有一技之長,這不符合常理。”
莊罹的臉緊緊地繃在一起:“我莊罹的化影無形功能渙散任何一位攻擊我的高手的內力。”
易濁風搖搖頭:“這遠遠不夠。行走江湖、爾虞我詐,你莊罹能在天一教混到今天的位置卻從沒有人知道你的來曆,一直以來我都很好奇。”
莊罹冷一歪嘴,死灰色的眼眸斜視著易濁風:“你知道什麼?”
“十五年前,泊琛暗殺了鸞鳳山掌門邪遲,引得正道六大門派群攻。泊琛不幸重傷於史乘桴的掌下,九死一生的他暗逃到天一山,一直存活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