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將這個男人安全的送到家裏了,那她也應該準備回去了。
景沐悠想到這裏,便默默的轉過了身,抬起腳準備輕聲的悄悄離開。
可是,她的手腕卻一下子被人給捉住了。
冰冷的溫度從她的皮膚上傳來……
景沐悠愣了一下,回眸。
白司墨的頭上已經細細密密的出了一層虛寒,他的麵色越發的蒼白起來,那雙薄唇也微微的泛著些許的灰白,他緊緊的閉著鳳眸,全然沒了平日裏那副慵懶高傲的神態。
現在的他虛弱的就像是一隻沒了殼,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雞蛋。
他夢囈著,口中癡癡的說著胡亂的話語:“別走……別離開我……別走……”
於是,景沐悠便皺著眉頭,盯著床上的那男人看了許久。
她細細的想了一遍,主要是這個男人現在還生著病,將他一個人放在這棟偌大的房子裏,沒個人照看,她確實也很不放心。
況且,白司墨買的別墅又靠近郊區,郊區附近空蕩蕩的,沒有人家,也沒有醫院。
猶豫了再三,她還是一咬牙,決定留下來了。
誰讓她這個人就是這麼的有同情心的。
雖然這個男人平時是很可惡,但是他現在成了這副樣子,她也不能乘人之危,沒有公德心吧?
即使他也逼迫自己簽了什麼不平等的條約,但是他畢竟願意給自己這樣的一個機會,讓自己的母親平安的得到了及時的醫療救治。
對於白司墨,景沐悠的心裏是又恨又感激。
總之,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情愫。
不過,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麼了?
自從遊樂園回來了之後,就開始不對勁了。以至於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難道是發燒了嗎?
景沐悠看著白司墨麵如死灰的樣子,感覺像是有些低燒,便在他的床沿邊坐下,仔細的伸出一隻手來,探向了他的額頭。
他的額頭一片冰冷。
景沐悠的手被他額頭上的細汗給弄濕了一大片。
於是,景沐悠便轉過身去在這個男人的房間裏找起了藥丸來。
可是翻箱倒櫃了很久,她都沒有發現藥丸的蹤跡。
連最基本的感冒藥或者是板藍根都沒有。
難不成這個男人平時不吃藥的麼?
那他不會生病的嗎?
沒有感冒藥,景沐悠就隻好下樓去廚房給白司墨頓了一鍋的薑茶。
然後捧著一隻小碗又重新走到白司墨的房間裏,用小勺的調羹給白司墨喂了薑茶後。
景沐悠還給他加了三床厚厚的被子。
因為在她預想看來,這個男人就是在低燒。
在做完了一切之後,景沐悠這才昏昏沉沉的撐在白司墨的身邊睡著了。
次日清晨。
白司墨被她那裏三層外三層封的死死的被子給遮的閉不過氣來,他皺了皺眉,有些不太舒適的翻動了一下身子,然後一腳將封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棉花被全部都踹開了。
踹開了被子後,他便看到了撐著下巴,在他床邊熟睡著的景沐悠。
他的眉毛輕佻,慵懶漆黑的鳳眸便鎖定在了她嬌小安靜的麵龐上。
這個女人,是想要悶死他麼?
竟然給他封了這麼多層的被子。
白司墨感覺到全身火辣辣的炙熱,就像是在烈日下被驕陽燒烤著,整個人都被濕漉漉的汗液包裹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在難受著的。
他的心情便立刻變得鬱悶起來。
這個女人,到底都對他做了什麼?
“喂!女人。”於是,白司墨提腳踹了踹景沐悠。
可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喂!女人!”白司墨繼續拿腳輕輕的踹著她。
景沐悠便立刻驚醒過來,她瞪著一雙剛睡醒的杏眸,一臉疑惑的看著這周遭的一切:“怎麼了?怎麼了?失火了嗎?”
“什麼失火了。“白司墨的鳳眸緊緊的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看個透徹:“說說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不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個男人的臉色是臭著的,幾乎快要到了爆發的邊緣。
“難道你想要謀害我?”給他加了這麼多層的被子,不是謀害他是什麼?白司墨陰沉著一張臉,別提有多臭了。
景沐悠見他竟然是這個反應,便將他的腳從她的胳膊肘上推開:“你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昨天晚上你發了低燒,是我一路上將你扛回來的,是我救了你的!做人可不能恩將仇報!”
“我昨晚……發了低燒?”白司墨一臉的不可置信,他發低燒這怎麼可能的,他沒有那麼脆弱的,況且他一直有在鍛煉的,而且昨天的天氣也不是很涼,所以發低燒的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