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中南軍區總醫院,九層一間單人病房內。
剛睡醒一覺的陸正義枕著兩個大枕頭,斜靠在病床上,嘴裏嚼著嚴嫣剛遞過來的一塊蘋果,沉思不語。
嚴嫣也一直保持沉默,眉頭微皺,顯得心事重重。
南江三橋上發生的事,震蕩了南方省的軍、政、法三界,所有排得上號的重量級人物都知道有“陸正義”那麼一個人,也從他過往的事跡猜出這次要對付他的人,除了趙海,可能還牽扯到省委副書記——宋川!這個被陸正義一直忽略的人物!
“浮屍案”中,他的親侄子宋玉楚因幫主犯關錦程毀屍滅跡,已被緝拿,再加上其他罪行,一旦開庭,至少被判個二十年。他怎麼可能不恨陸正義這個罪魁禍首?他一直按兵不動,等著就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掩人耳目、堵人非議的機會。
惱羞成怒的趙海和報仇心切的秦思遠剛好滿足了這個機會!事後,如果陸正義這方麵的人要展開報複,矛頭也隻能指向這兩人,他宋川可以安然事外。
因為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說明是他指使趙、秦兩人!
陸正義從未覺得身心如此疲憊,自己羽翼未豐,陰差陽錯下得罪了那麼大的官,以後要想在嶺南市發展,真的寸步難行!
省部級的官,明裏暗裏的權力大到什麼地步,再加上他人脈的影響力,很難估計,他根本不需直接說什麼,讓秘書一個小小的暗示,嶺南市那些想巴結他的小官肯定會爭先恐後的對付自己,來討他歡心,為仕途鋪平道路。
這時李自強來了,這位嶺南市的政法委書記臉上風塵撲撲,眉頭緊鎖,眼中布滿紅筋,顯得有些疲憊。
嚴嫣知道李自強肯定有很多話要和陸正義說,微笑找過招呼後,走出病房。
李自強在床邊坐下後,上下打量陸正義一遍,見他身上雖然繃帶不少,但四肢齊全,臉沒破相,籲了口氣,沉聲道:“你小子真命大!你知道石安泰調了多少人砍你嗎?武警在現場抓的人足足九十六個!是上次太子酒店的兩倍多!”
陸正義驚愕道:“石安泰?”
李自強點頭道:“當然是他!你想想吧,秦思遠這個敗家子一時間去哪找的人?憑你和秦海峰的關係,他不可能調動秦家的人來砍你這個未來姑爺!”
陸正義苦笑道:“我什麼時候又成了秦家的未來姑爺?老哥,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接著把秦家父子決裂一事告訴李自強。
李自強沉思片刻,喟然道:“那就更肯定是石安泰了!你無意中壞他不少好事!唉,你這次帶的人太少了,天磊這小子也真是,跑到鄂爾多斯幹什麼?煤都有什麼好旅遊的?”
陸正義隻得把孔天磊此行目的告訴他。
李自強呆了呆,伸指淩空點點陸正義,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似已經猜到陸正義的真正用意。
陸正義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忙把心中的困惑告訴他,保安公司還能不能開?
李自強胸有成竹道:“當然要開!而且剪彩那天我會親自到場給你助威,放心吧,宋川一個副書記還沒大到隻手遮天的地步!小麻煩雖然會有,但大的方麵不用你擔心!”
從這話,陸正義立刻猜出李自強在省委也有人,而且地位不比宋川低,接著聯想到青春逍遙盟中的官盟,這個官盟肯定也是臥虎藏龍啊!
心中大石落下,陸正義呼了口氣,別頭瞥了一眼房門,竊聲道:“老哥有沒有帶煙?”
李自強失笑道:“你小子煙癮還挺大的,忍忍吧,你還有很多事要做!老實說,你是不是有點怪軍盟的兄弟來遲了?”
陸正義搖搖頭,平靜道:“沒有!他們能來救我已經很難得了!麻煩是我自己惹的,反而讓他們來擦屁股,該愧疚的是我!”
他開始確實有點不舒服,但自己憑什麼要求軍盟來個守株待兔呢?況且特種兵的出動不是說動就能動,單私自改變航線就是一個很大的麻煩,他在特戰旅集訓過,略懂流程。
李自強抬手輕輕拍拍他左肩頭,語重心長道:“不瞞你說,開始我對軍盟的效率也有怨言,但一深思,我想上麵是故意這麼做!”
陸正義劇震道:“為什麼?”
李自強感慨道:“他們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伸張正義,不是沒有代價的!以後你出門不能再隨隨便便了,要深謀而後動,等你的基地建好,你就不用再發愁沒人手保護自己!”
陸正義點點頭,想到披著保安公司外衣的偵察營,渾身熱血頓時沸騰起來,有了它,自己立業的基礎就有了!
嚴嫣、秦思雨、李玲等女都不明白為什麼陸正義要先開保安公司,但世故老練的李自強已經看明白——陸正義是想彙聚一股正能量掀翻嶺南市潛藏的黑 社會!
縱觀社會現狀,經濟是蓬勃發展了,但死灰複燃的黑 社會也隨著經濟發展而發展,哪裏產生暴利,哪裏就會有權力尋租和鋌而走險者!
例如:夜總會、夜市、酒吧、桑拿洗浴城、按摩店、大型批發市場、私營礦場,這些地方都是黑 社會團夥嘴裏的肥肉,敲榨勒索、威逼恐嚇無所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