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雖然後背傳來的陣陣刺痛讓艾萌有些頭暈目眩,但剛剛蘇醒的意識還是清晰無比。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一片黑暗。直到眼睛適應了這昏暗的環境之後,她才勉強看清了四周的一切。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鐵鏽味,不知什麼材質砌成的漆黑牆壁構建了這個幾乎封閉的空間,冰冷的鐵柵欄分隔了唯一的出路。透過柵欄的縫隙,看到的仍然是一樣的場景,對麵的柵欄中,似乎也有個人影正蜷縮在角落。
“請問……有人嗎?”
纖細的手指抓住了鏽跡斑斑的柵欄,瘦弱的身子微微前傾,雖然隻是很輕微的聲音,卻在這片昏暗中回蕩了許久。
那個蜷縮在角落的人影微微抬起了頭,一陣異樣的光芒不禁讓艾萌向後退了幾步。
“你也有害怕的東西嗎?”一個冷淡的聲音回蕩了起來。
“誒?”艾萌搖了搖頭,又再次湊了上去,“我不是在害怕你,隻是……想問一下是什麼地方。”
“哈,原來你連監獄都沒進過嗎?”
“監……獄?對了,是關押壞人的地方吧!”艾萌不禁回想起了以前居住的小鎮,那個無惡不作的鎮長似乎就經常將人關押到監獄裏去。自己雖然經常偷東西,但被抓住了也隻是被揍一頓而已,從來也沒見過真正的監獄是什麼樣子的。
這漆黑,冰冷,無法走出的地方,就是所謂的監獄嗎?
“也難怪,應該沒有人有能力將你抓捕吧,在這裏看到你真的讓我很意外。”
“不……不是的……隻是睡了一覺就……”
“那麼看來是偷襲了,即便是這樣,對方的傷亡也一定很慘重吧。”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我沒有殺人。”雖然是不容置疑的口吻,卻沒有足夠的底氣。貼在柵欄上的艾萌不禁癱倒在,微微顫抖著拍去了手掌裏暗紅的鏽跡。
“是麼?其實殺人也並不是什麼值得自責的事呢。”那冷淡的聲音漸漸帶上了一些暖意,“與其被人殺害,倒不如先下手為強了。”
“有人想要……殺害叔叔嗎?”因為看不清對麵那人的相貌,艾萌便憑著聲音猜測對方的年齡。
“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對麵傳來,“難道隻有一個人才能讓你叫哥哥嗎?話說我看上去可也不比他老多少啊。”
話音剛落,一陣火光一閃而過,雖然隻是轉瞬即逝的光亮,卻也讓艾萌看清了對麵的人影。
瘦弱的身體傲然挺立,銀色的長發如瀑布般垂下,細若銀絲的發梢恰到好處地半遮著那溫文儒雅的蒼白臉龐。形如殘月的眼睛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微微上揚的嘴角展露出自信的笑容。
“你是……和羅傑哥哥一起打倒那個惡心怪物的人!是叫……希……”艾萌認出了對麵這個人,卻怎麼也記不起他的名字。
“在下希爾法.秘誓。”重新被黑暗吞噬的希爾法輕聲說道,“沒想到,我又再一次進入監獄了。”
“誒?為什麼?你不是可以看到未來什麼的嗎?”早已塵封的記憶,在聽到那個名字之後重新湧了出來,“那樣的話,即使遇到危險,也可以很好地躲開不是嗎?”
“沒用的,已經看到的事,始終無法改變。”希爾法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不過,遇到了你,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我?”
“你的出現,能改變我所看到的未來。”希爾法笑道,“而且,現在的你與我之前看到的有些不一樣。”
“不一樣?”
“之前看你的時候,是一片深邃的黑暗。而現在,則有一陣耀眼的光亮徘徊在那黑暗的邊緣。”
“什……什麼啊……什麼亂七八糟的。”
“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不過,我想這也許是個好的轉變吧。”
“才不是呢……一點都不好……一點都……”艾萌的聲音忽然落寞了下來,她轉身走下牆角,無力地倚靠在那冰冷的牆壁上。刺骨的嚴寒彌漫了全身,讓身體不禁微微顫抖了起來。
“至少,你的哥哥還活著不是嗎?”
“誒?”艾萌楞了一下,雖然明知道對方看到的隻是自己模糊的身影,她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我之前曾對他作出過預言,當時所說的是,他將會被身邊的一團黑暗所毀滅。”
“毀滅?”
“魂飛湮滅,就像你對卡拉曼所做的那樣。”
“卡拉曼……又是誰?”
“忘記了嗎?在帝都的街道上,那個用白骨作戰的死靈法師。”希爾法輕輕歎了口氣,“那個死過無數次的家夥,這次終於可以安息了。”
“白骨……”這冰冷的詞語不禁讓艾萌打了個寒顫,她試圖回想那駭人的場景,但記憶卻好像出現了斷層一般一片空白。
“記不起來了嗎?那也是很正常的。”希爾法笑了笑,繼續說道,“因為對你實在是很在意,我在從艾薩拉回去之後特地研究了你的情況,記得那個年青的法師曾說過你是伊利西斯的聖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