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乘我換衣服之際，來到二樓，輕聲敲門，走過來輕聲問我：“英姿，死者已矣，生者堅強。為了秦先生，你應當振作。”
自從母親過世，我從來沒有主動聯係過小言，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說什麼呢？除了說我心裏很悔痛，其他話語皆是多餘。
“為了秦先生？為什麼？”我不懂，為什麼為了秦先生，我要振作，我要裝作堅強。
“因為他愛你。”小言眼神閃過一絲痛楚，我懂的。
“可是，他是自願的，我沒有逼他愛我。我不相信愛情，小言，你知道的。”我知道小言又要拿她一套勸我了，可是我沒有辦法勉強自己。
我樂意為秦先生做飯，我樂意跟他到天涯海角，我高興和他在一起做ai，可我並不一定愛他，因為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愛情。
“英姿，就算你不相信愛情，那為了愛你的人，請好好自愛。”小言有些生氣，語氣微微急躁。
“我自尊自愛自強，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偏偏對不起我母親。”我黯然失落，提到母親兩個字，我的心異常痛。
“英姿，你母親在天堂總是希望你好好過的，你不能總是活在愧疚當中。”小言過來輕輕抱著我，沒有多說。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視小言為知己。
“我沒有辦法忘記她，小言，我總是在夢裏見到她，夢中她在怪我。”我靠在小言肩膀上，微微顫抖。
“呀，秦先生回來了。”樓下傳來丁丁向秦先生打招呼的聲音，隨後是秦先生問好的聲音。
我整理好思緒，嘴角輕輕上揚，輕聲說：“我沒事，小言，我就這樣了。”
小言眼眸中擔憂好不明顯，我心裏很感動，卻不必說出來。
“你衣櫃裏，都是黑白灰咖，改天去換兩件彩色的吧。”小喬知道我在大學裏喜歡紅色，可是年紀越大，我越發覺得紅色過於招搖惹眼，除了身上這套珊瑚絨紫紅色居家服，其他惹眼的衣物我皆送予三妹莉姿，她才參加工作不久。
這套紫紅色居家服，母親曾說我穿著可愛至極，所以我保存下來。秦先生好幾次找到顏色款式很相近的衣服，讓我換新，我都不願意。
我很少發脾氣，每當他讓我換掉這套衣服，我很不高興，這是母親留給我唯一的回憶，他怎麼能這麼狠心把這唯一的回憶從我腦海裏搬走？
“我現在不喜歡彩色衣服，太刺眼。”我牽著小言的手走下樓。
“是秦先生叫我們來的。怕你太難受。”小言邊走邊說。
“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秦先生總是想辦法讓我過得好。
秦先生回來，著一身咖色休閑外套，裁剪精致，裏麵搭一件寬鬆的黑色羊毛衫，猶如我第一次與他認識穿著相似，簡約而不簡單，低調中顯精神。時光仿佛對他不起作用，而在我眼角雕刻出不少紋路，真是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