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華殿,我很“小心”地服侍完蕁彧沐浴,便尾隨他來到臥房。剛到門口時,蕁彧頓住,轉身望著我,歎口氣道:“以後遇到事情不可驚慌,當時你完全可以再招五彩雲便是。”
我低頭,道:“人家也是不知道嘛……”我說的可都是實話,雖然不乏我當時實在是嚇得什麼都不知道了的成分。
“還有,不要拿你年紀小當借口,堂堂男子漢還哭鼻子。”蕁彧道。
“哦,以後不敢了。”我答道。
哼,我哭也是因為我隻是個女人額,生死關頭,命懸一線,誰還能忍得了。
“還有,”蕁彧踢了片刻。
竟然還有?這個主子的碎碎念怎麼刹不住閘了?
“以後切不可做如此危險的事,我不可能時刻在你身邊護你安全。”說罷,他望望天,“時辰不早,隨我進來罷。”
噝,對了,我怎麼把侍寢的事給忘了!蕁彧不會真有特殊嗜好吧?
臥房裏,兩側是薰衣草色的幔帳,中間是一麵碩大的屏風,上麵是山水景致,風雅不落俗套。屏風前是一方幹淨的床鋪和一張翡翠圓桌。
不會就這一張床吧……
“發什麼呆。”蕁彧轉過身,細長的雙眸在燭光中忽明忽暗。
我磨磨蹭蹭地走過去,不敢與他直視。
汗,怎麼想怎麼都覺得自己是趁人之危。
我伸出手幫他把外衫脫下,然後又低著頭慢慢走到他麵前為他解胸前的盤扣。平日裏給自己解很輕鬆,不過給他解就——
“今天怎麼沒有平時麻利了?”蕁彧在我頭頂上說道。他說話之時,那凝脂般雪白的頸項上,喉結不斷翻滾,看起來格外性感。
哎,蕁彧呀蕁彧,讓我侍奉你簡直就是一種煎熬!此時此刻我有多麼希望自己就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可是,我若真是男人,恐怕也未必真能淡定得住罷。
我好不容易幫他解開扣子,低聲道:“可能是太困了,困得手都有點抖,嗬嗬。”一邊說著,一邊幫他把衣袍脫下,隻剩一件幹淨的白色裏衣。
“哦?”蕁彧疑道,隨即托起了我的下巴,兩人瞬間相視。
空氣凝結。
他一直凝視著我,不語。
難道……難道他看出我的身份了?
就在我掙紮著要不要告訴他自己身份時,蕁彧的聲音再度響起:“今天你也累了,剩下的我自己來,你睡這裏就行。”他指了下小床,便走到屏風後麵。
我好奇地躡手躡腳跟到屏風邊往裏一探,裏麵竟還有張豪華大床,兩邊也是帷帳。
一切明了。我轉身拉上外圍的紗帳,不知怎的,心裏居然沒有一絲慶幸。
換下衣服躺下來,麵朝屏風,我可以看見蕁彧修長的輪廓,聽到衣料窸窣的聲響。直到燭火被熄滅,房內一片寧靜,可是我的心依然無法平靜下來。
當我從小瞳口中聽聞蕁彧即將前往人間時,內心激動地爆開了花。這幾天蕁彧總不在家,我又不敢擅自外出,在殿裏呆得如一株快要發黴的蘑菇。
這天清晨碰巧是我的班,我早早在旁邊候著,等待時機。
沒過多久蕁彧便起身,潑墨般的長發慵懶地四散在肩上,領口鬆垮,幾欲露出半個肩。
嘖嘖,又是一幅美人初醒圖,心裏感慨著,腳上卻沒閑著。